老太君雖每日按品級妝扮,但是康熙與隨行嬪妃卻始終未傳喚。兩位隨駕嬪妃遵照聖旨,親自駕臨萱瑞堂,看望老人家。就連康熙,也親到萱瑞堂,陪著老太君說會子閒話。
康熙最重孝道,不因孫氏老太君的包衣身份而忘記其十年撫育之恩,對老太君的賞賜也極為豐厚,數得上來的就有:
漢玉壽星一尊、翡翠觀音一尊、瑪瑙羅漢一尊、金羅漢一尊、漢玉如意兩柄、金如意兩柄,其他如貂皮衣料、洋呢子料、綾羅綢緞不可勝數。
曹顒在萱瑞堂看到這些御賜之物,雖是價值不凡卻半點不頂用。皇家賜下的寶物都在內務府有記檔,除了吃的與穿的外,珠寶古董只能高高供起或者束之高閣。這些物件上都有皇家的印記,誰敢隨意買賣?若是被御史參上一本,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曹顒又恢復舊日生活,每日裡去族學讀書,不同的是每隔三兩天就抽出下午時間來同馬俊與寧春兩個聚聚。雖沒有被康熙欽點為侍衛,但永慶還是回京了。這其中有曹顒的緣故,曹顒勸他男子漢立足於天地間,有什麼能夠束縛的,家產爵位,本不為自己所有,父母既偏心就隨他們去,自己創下一份更輝煌的成績就是。
永慶若有所悟,決定先去京城探望祖父母,隨後去投奔西北軍中的堂叔。
雖然永慶瞞著父母,卻沒有瞞自己的三位好友。臨別前,曹顒與寧春、馬俊各有程儀送上,永慶知道此時客套就假了,鄭重道謝後帶著貼身小廝從陸路回京。
原本極為困惑的馬俊近日心情好多了,面對八股文章不像以往那般排斥,這其中又是曹顒的功勞。曹顒見他論起歷史典故來滿眼放光,但一提到秋試就緊著眉毛,就問他為何不將八股看成填字遊戲,先取得舉人的資格,然後進京參加科舉考試;能不能中進士暫且不提,但離開父母的眼皮子底下,也能夠鬆口氣;若是僥倖中了進士,放個外任,自然能夠隨自己的心意讀書。
見馬俊樂呵呵地採納了自己的建議,曹顒摸了摸鼻子,勸這幾個叛逆期的少年“離家出走”或者變相“離家出走”,到底是對是錯?
對曹顒略顯詭辯的言語,寧春只是笑嘻嘻地聽著,近日他父親的寵妾生了兒子,他繼母正與那邊鬥得歡,兩邊爭先對他這個嫡子賣好。
獻策(1)
一晃,又是半月過去,距離曹顒去書房找曹寅,過去了整整一個月了。曹顒本以為曹寅因忙著接駕,考慮不上其他的,才一直沒找自己。聖駕離開江寧後,曹寅仍是沒找他,使得他漸漸有點心灰起來。
眼下,曹顒只有林下齋這一處產業,除去曹方、兩位師傅和分給府中姐妹兄弟的,每年能夠剩下十來萬兩銀子。不管林下齋菜品如何美味,能夠每日只賣一桌,全憑曹家的勢力支撐。只要曹家不倒,應該就能夠開下去。到康熙去世還有十七年,就算把這些全部攢下來還虧空,還是差一大半。鄭家兄妹那邊的計劃,畢竟要遠離江寧,憑他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即便有銀子支撐起來,後期也無法保住自己的產業,沒有曹寅出面是不行的。再另想別的摺子,還是再去找曹寅?曹顒一時之間沒有拿定主意。
就在曹顒猶豫時,曹寅派人叫他去書房。當時,曹顒正在求己居研究蕙心與暗香的梳妝匣子,看是否能學著那些穿越前輩發明個香水、香皂什麼的,賺點奢侈品的錢。
看過那梳妝匣子後,曹顒有點沒信心了。玻璃瓶裝著的西洋香水,早就有了,連蕙心都有小半瓶,是曹顏送的。香皂此時被叫做“洋胰子”,半兩銀錢一塊,卻不是什麼西洋貨,而是江南的商家請了洋人師傅本土製的,上面花樣紋路,有模有樣。像蕙心這種每月月錢一兩的丫鬟,哪裡會買這樣奢侈的東西,是李氏賞的。蕙心怎麼看都像是“襲人”的待遇。
聽說父親叫自己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