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稟張明德一事,放在內閣……”
“是的,我也讓八爺說了有向內閣題奏,也找到了那個題本,而且大學士還擬了籤文。”他又嘆了一聲,“但是皇上後來又責他如此大事,卻只題奏,竟未將張明德扣留,大怒之下革了他貝勒。”
我看著他,心中難過,良久問,“晨風,你說如果沒有出青鳶的事,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清清,與你無關。”他好似知道我在想什麼,心疼地看著我,“其實是,你沒有看到皇上惱他的根源所在,你以為是凌普、張明德那些事導致了結局,以為改變了那些事,就可以改變結局,其實是因為根源沒有改,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總是有各種理由怪責他的。”
“根源?”我也有試著去尋那根源,可是我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看透那帝王之心。
“張明德就一無知術士,誰都不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皇上卻藉此大做文章,先責八爺不奏,查出有奏後,又責八爺放走了張明德,他是對人不對事,再明顯不過了。”他頓了頓,面上閃過一絲擔憂,看著我,“清清,真的與你無關,你不要胡思亂想,就算沒有出你和青鳶的事,我想今日也是如此結局。”
那就是要找到皇上針對他的根源了?就好像皇上也斷不可能因為十八阿哥的死就廢了太子,就算十八阿哥活下來,也不會改變太子終究被廢的命運。事件所引發的必然,是因為根源存在的必然。
我好似有一些懂了,我總是在捨近求遠地繞彎,除掉年羹堯、幫他避過一廢的牽連,都是在枝枝葉葉上做功夫,其實主導一切的,是那埋在地底的、看不見的根源。
“太子已經被複立了吧?”我沉默片刻後問。
他點了點頭,“前幾日已經復立了太子,而且皇上還封三爺、四爺、五爺為親王,七爺、十爺為郡王,九爺、十二爺、十四爺封了貝子。”
我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太子一廢一立,大阿哥被奪爵幽禁,十三阿哥被關了,其他的人都加封了,無過即是功,十阿哥都封了郡王,如果胤禩沒有經此起落,也該封個郡王吧?可惜在他最失意的時候,我終是沒能在他身邊陪著他。二廢,或許是最後的機會了。
“我想見皇上。”我已決定在二廢前改變那個根源。
“在這裡?”他有些驚奇地看著我。
“在這裡。”我肯定地道,“在他大壽那一天。”
“他平時都不可能來這裡,更何況是大壽的時候?”
“所以需要你幫我。”我向他微微一笑,“我一定要離開這裡。”
他默然片刻,語氣一如從前的堅定,“我一定會讓你離開這裡。”
我等著那一天,半年蹉跎,行屍走肉一般,但我終是沒有死在這裡。一經醒來,好似徹悟。如果仁慈是一切苦難的根源,從此後,就做這世上罪惡之人。
第125章 第一二三章 祝壽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十八,夜黑無風。
我將一個個寫滿“壽”字的孔明燈拿到浣衣局晾曬衣服的空院裡,點燃下面的油燈,隨著燈罩內熱空氣的膨脹,一盞盞明燈緩緩升起,不甚整齊地懸在漆黑的天幕中,好似明亮的星光,點綴起夜空。
容妃繼續在幾個空白的燈上寫著,這幾天也辛苦她了,雖然九十九個孔明燈是沐晨風找人編扎的,但每個燈上寫滿九十九個“壽”字,卻基本是她完成了。
放完所有的孔明燈,她開始跪在一個蒲團上,虔誠地焚香禱告,我則在一旁,彈響了幽幽的琴音。
這一刻的夜晚是祥和的,聽著她低聲吟誦經文的聲音,內心好似有一瞬寧靜,在經歷了多少個不眠之夜之後,經歷了多少的憤恨痛楚之後,終於有這片刻的平靜。
我隨意地撫弄著琴絃,曲不成調,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