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錢的主,又見他加價如此爽快,立刻就想要再讓西裝男加一點。
半個小時就能掙五千塊啊!那要是六千,七千……八千,那不得趕上以前一週的工資啊,今天也就值了!
但他剛張口準備說話,就被為首的人看出了意圖,趕緊伸手攔了下來。
“你幹什麼?”為首的人壓低聲音氣聲問。
那人笑容止都止不住,眼神閃爍:“哥啊,你看這些有錢人都這麼傻,不拿白不拿嘛,讓他再多掏點怎麼了?”
“這些大老闆家裡不知道有多少錢,分我們點也沒什麼吧?哥你家那娃仔不是剛上大學嗎,我可聽人說了,大學可貴可貴的了,你不給娃仔攢點?”
為首的人被說得動搖,眼神猶豫。
但下一秒又堅定下來,摟住那人肩膀把他往旁邊的罐子後面帶,低聲喝道:“有錢也得有命花啊!你知道這活兒是誰介紹來的嗎?村頭黑診所的!那些人早年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誰知道能和那幫人玩到一起的都是什麼人?”
“我警告你啊,別打歪心思。”
為首的人說完一抬頭,就見眼前人梗著脖子不服氣,頓時氣得一巴掌拍過去:“眼光太窄!又不是做一次性的生意。就這個價,能幹幹,不能幹滾!”
“媽的,就說不能找這些小學都沒讀過的。”
他罵罵咧咧轉身走了,抓緊時間去砸開旁邊的玻璃罐子搬屍體。
沒聽說只有半個小時嗎?這少說要有一百多具屍體,就他們二十人,緊趕慢趕都不一定來得及,哪有時間浪費?
很快,除了一開始想要加價的那人外,其他人見為首負責攬活兒的如此堅決,也都不想惹事,乖乖閉嘴開始搬屍體。
玻璃很厚,很硬,比平時家裡的玻璃結實太多了,就是這些做慣了糙活兒的大漢使出全力拿斧頭掄,也頗要廢些時間才能砸開。
“嘩啦——!”
罐子裡的水爭先恐後裹挾著玻璃碎茬奔湧出來,澆透了眾人一身。
冷凍庫的冷氣一打,頓時冷得直哆嗦,臉色都青灰髮暗了起來。
本來漂浮在水裡的屍體失去了支撐,也軟軟的“吧嗒!”一聲摔在了罐子底部,有的還順著罐子滾了出來,砸在搬屍工腳邊。
眾人顧不上別的,趕緊彎腰背起屍體往外走。
為了搶時間,他們背後背一具屍體,懷裡再抱一個,這樣一次就能運出去兩具,大大縮短了需要的時間。
但泡過水的屍體渾身溼漉漉的,像菜市場的注水豬肉,壓秤。
亮子剛背起一具,就沒忍住猛呼吸兩口氣,顫巍巍覺得自己腰傷又開始疼了。
旁邊人趕忙搭了把手:“亮子,沒事吧?”
他勉強笑了下:“沒事,就是比想象的沉,一時沒用對力氣。不用管我,你先走。”
屍體沉甸甸的壓在肩膀上。
每走出一步,亮子都覺得身上扛著的根本不是屍體,而是一座山。
屍體溼漉漉還在滴水的頭髮,也順著肩膀滑進了亮子的衣服裡,緊貼著他熱乎乎的面板,冷得他一個激靈,雞皮疙瘩順著面板一顆顆冒出來。
他僵了僵,又在旁邊人的催促下重新邁開腳步,咬緊牙關吃力往前走。
一步,一晃。
屍體溼冷的頭顱也一下下撞擊在他脖子上,恍惚像是屍體還活著。
亮子甚至還覺得,對方在呼吸。
氣流就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狀若無意開玩笑般和旁邊人說起自己的詭異感受。
旁人笑了:“怎麼可能?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那麼玄乎還復活的。”
“別多想了亮子,你家閨女不是想學那個什麼叫油畫?不是說那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