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正帶著哭腔慌亂的捶打牆壁,整個人都在止不住劇烈顫抖。
像是他們曾經看到過的,那些因為無法接受汙染存在而精神崩潰,發了瘋的普通人。
“明助理!明助理,明荔枝!!!”
“你在幹什麼?快放手,別摳牆了,你手指已經磨出血了!”
“快,快再來兩個人!我拉不住他了——明荔枝好像瘋了!祈哥呢,快叫祈哥!”
場面混亂。
幾個常年出外勤身體健朗的調查官,卻無法拽住一個瘦弱的明荔枝。
他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氣,像是腳下生了根,如果無法打破牆壁追隨他的世界,就站死在這裡!
絕對,絕對不會放棄!不能讓老闆就這麼離開。
明荔枝手抖得根本抓不住牆壁,卻倔強的不肯停下。
唯一的執念成了支撐他所有動作的原動力,堅定得不可毀卻,這具頎長身軀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幾個調查官的拉扯之下,仍舊義無反顧的撞向牆壁。
調查官目眥欲裂:“草!快快快!明荔枝要自殺!”
“瘋了,瘋了!他剛才到底看見什麼了?接觸汙染物了嗎?”
“趕緊搖人兒去!醫療官,醫療官!!!”
瞬間,幾個調查官疊羅漢一般將明荔枝推倒,死死壓在身下,絕不肯讓他靠近牆壁半步。
明荔枝被重重一擊摔向地面,只覺一口腥甜順著喉嚨翻湧向上。
視野迅速下降,牆壁在他眼中無限上升,直到不可觸碰的高度。
他像是被推進了海底,再也無法觸碰他的太陽。
明荔枝艱難的從眾人身下仰起頭,看向祈行夜消失的方向。
雪白的牆壁上,只剩下他被磨破劃傷的手指流出的血液,一道道血痕,紅與白對比鮮明,格外刺眼。
可除此之外,白牆風平浪靜。
絲毫不見剛剛瞬間暴起的異變。
沒有祈行夜。
也沒有會吞噬活人的古怪白色海浪。
好像一切只是明荔枝自己的錯覺。
他伸過去的手掌……終究是落了空。
從前,每一次,他伸出去的手,都會被祈行夜伸手牢牢握住。當他抬頭,祈行夜燦爛的笑容會撞進視野,成為點亮他昏暗迷茫世界的太陽。
墜落的天空,會被祈行夜重新撐起。
只要有老闆在……家就在,世界就在。
可…………
明荔枝修長白皙的手指僵硬,遲緩著慢慢,慢慢收回手掌,無力砸向地面。
他不動了。
擔憂著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調查官們,也總算鬆了口氣,見明荔枝不再試圖自殺,趕緊爬起來,生怕自己粗魯把這身嬌肉貴的豌豆助理壓出個好歹。
他們七手八腳的把明荔枝拽起來,隨即卻驚愕看到——“明助理,你怎麼哭了!”
調查局的選拔從來嚴苛,就算是對助理,同樣沒有網開一面。
明荔枝在艱苦的助理訓練中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受了傷也只是嗷嗷喊疼,像討糖吃的孩子。
而不是現在這樣……眼淚默然無聲的流淌,沾溼了整張臉。
明荔枝這副模樣徹底嚇到了調查官們,他們生怕這是精神崩潰的前兆,趕緊把醫療官拽過來給明荔枝看看,同時檢測汙染係數。
卻有人慢慢發現了不對。
“祈偵探呢?誰看到了祈偵探?”
周圍人茫然搖頭。
緊接著,有人驚呼:“商長官呢!”
“商長官的通訊掉線——這對特殊長官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裝置就不一樣!人呢,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