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決定要不要來見你。他說,你可能需要幫助。”
紀牧然說著,聲音漸漸低弱下去:“我很害怕,是不是爸爸你出了什麼事,所以他才會委婉的提醒我……”
很多職業的家屬,最怕的,就是同事上門。
而對於需要保密的調查官職業,只有一種可能,家屬才會看到調查局屬員。
——陣亡。
紀光不常回家。準確說,十幾年來,紀牧然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父親回來。
但他常常會看到母親向外張望,對任何穿著制服的人出現在家附近,都尤為緊張。
紀牧然記得清楚,多年前小區發生過盜竊案,警察走訪詢問,母親牽著他的手回家時看到門前等候的警察,瞬間握緊的力量甚至抓青了他的手腕。
母親在顫抖,在恐懼。
當時,紀牧然茫然抬頭看著母親,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會這樣。
後來……
他看到隔壁街區的警察門前,出現了一隊穿制服的人,捧著盒子。然後那家裡,傳出悲怮哭聲。
紀牧然忽然明白,母親害怕的不是制服。而是那些神色哀傷鄭重的人,會帶來可怕的訊息。
死亡。
當那青年出現在紀牧然面前,微笑著向他說起紀光過往的功勳,談及調查官這個職業是多麼危險,紀光現在又處於怎樣危險的任務中,紀牧然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曾經看到場面。
他以為,那青年是在用不刺激的話語,向他委婉表明:紀光在任務中受傷,他需要你。
“我是在路邊小店見到那人的,他沒有給我留聯絡方式,只說在那裡等我,想好了就去找他。今天早上我決定要來找你,就想要告訴他,但剛走進巷口……”
紀牧然的記憶裡,只剩下青年倚門而立,單薄得彷彿將乘風歸去,他看著自己時,慢慢笑了起來。
那個笑容太過於驚豔,像水中月有了生命,讓紀牧然愣在了原地。
然後,等他再回神,就站在了郊外鄉間的道路旁。
獨自一人看著田野和遠處村莊,茫然不知身在何方。但很快,紀光和車隊就出現在他的眼前,驚喜覆蓋了其他情緒,讓他下意識忽略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直到紀光敏銳的察覺其中異常,詳細詢問每一個細節,這才使得那位“同事”,暴露在兩人眼前。
“他知道這裡?”
紀光一愣,不可置信:“他寫給你的紙條你還留著嗎?給我看看。”
就算是紀光小隊自己的人,也是在臨出發之前才知道具體路線的。
——紀光是在六支車隊出發之前,隨機選定了六條路線之一。
不斷,不斷的使用隨機選擇,就是為了降低被預測的機率。
那為什麼還有人能知道紀光車隊的具體位置?
好在紀牧然還留著那張紙條,趕緊摸遍了全身,找出那張已經皺巴巴的紙團給紀光。
但在展開紙團看清的瞬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空白的?
“怎……怎麼可能?!”
紀牧然驚呼,搶過紙條翻來覆去的看,急得渾身是汗:“有字的啊,爸你相信我,真的是有字的!”
紀牧然見過母親恐懼於父親死亡的模樣,哪怕只是穿制服的人在家附近走過,都會引起母親憂心的胡思亂想。他很擔心,如果母親知道父親身陷危險,會不會被嚇到。
所以他沒敢告訴母親。
紙條是昨晚拿到的。
他翻來覆去看了一夜,在燈下把紙條攥得不成樣子,今早才下定決心。這期間他看了幾個小時,怎麼會分不清有字沒字?
紀牧然著急的想要向紀光解釋,而紀光在最初的驚訝後,也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