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罪啊?那女的有什麼可豪橫的,鼻孔看人,有什麼了不起的?媽的有病,就賈蘭那個軟骨頭的慫貨才會留在那。
年輕人邊走邊罵,剛剛被白翎羽壓制的怒意也逐漸散開。
最初憤怒帶來的勇氣消散後,腎上腺素下降,年輕人終於慢慢察覺到了周圍環境的陰詭。
之前有個同伴還好。身邊沒有人時,忽然就覺得……這小鎮到處黑漆漆的,一幢幢宅子高聳看不見天,狹窄巷子從兩邊壓倒而來,令人窒息。
年輕人心裡發毛,又覺得冷意侵襲。
再看眼前的小巷,黝黑像一口深井,無限向前延伸的空間彷彿怪物張開的血盆大口,看不清深處究竟有什麼。
人體對危險的本能在瘋狂示警,警告他立刻跑,跑!不要猶豫。
年輕人嚥了咽口水,顫巍巍邁開腿往前走了兩步,硬著頭皮想要堅持。
他剛剛才放過狠話,要是現在回去,豈不是沒有面子?
但就在他踏入小巷範圍的瞬間,只覺大腦“嗡!”的一聲。像被老虎盯上的可憐兔子,根根汗毛直立,頭皮都像是炸開了。
他再也強撐不下去,轉身回頭就跑。
可小巷裡的東西竟然緊追不捨,從小巷裡追了出來,緊緊墜在他身後。
恐懼侵佔了年輕人的全部心神,他無法自控的連連回頭,被看不清的黑影嚇得魂飛魄散,腿一軟摔倒,又手腳並用的往前衝。
他被駭得根本無暇顧及周圍,看不到在他奔跑中,小巷中的某些小細節在悄無聲息的改變。
破碎的青石板修復完好,牆角的青苔從有到無,路邊的房簷褪色……
不知道跑了多久,年輕人終於跑回了賈蘭求救過的那棟宅子。
他一喜,連忙撲過去:“賈蘭,賈蘭救我!”
卻被門檻絆倒,踉蹌撞開了大門跌進去。
一抬頭,年輕人驚呆了。
宅子與他印象中相似又不同,似乎更新,也好像更舊。屋簷低垂,投下陰森暗影。
賈蘭不知所蹤,至於那一對留下賈蘭的男女,更是不見身影。院子雜草叢生似乎很久都沒人來過。
可屋簷下,卻垂著幾根風吹日曬後的上吊繩,隨風輕輕擺動。
年輕人眼睜睜的看到,幾道身影,竟然慢慢出現在上吊繩裡。
垂落的腳,緩緩搖擺。
竟然是在他眼前吊死!
眼球凸出,舌頭垂落胸前,青灰血管在面板下緩緩蠕動,蔓延,佔據面板。
突然間,其中一個長裙簪花漁女眼珠轉了轉,正看向年輕人的方向!
猝不及防對視的年輕人駭得心臟幾乎停跳,連忙往後退。
卻撞上了一堵冰冷陰森的牆。
他倏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感覺到什麼,顫巍巍緩緩轉頭。
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祈行夜手一抖,用來撬鎖的鋼絲都掉在了地上。
“嚇得連這東西都拿不住了?”
餘荼挑眉:“放心,我只抓汙染,對撬鎖小賊不感興趣。”
祈行夜:“呸!需要人家撬鎖就說人家是小月亮,不需要就罵人家是小賊。好狠。”
他俯身拾起鋼絲,疑惑向周圍望去:“你們沒聽到慘叫聲嗎?”
明荔枝茫然搖頭:“沒有啊,沒人說話。”
他轉頭問身邊的雲翳清:“哥你聽到了嗎?”
雲翳清也搖頭,莫名其妙:“祈老闆你幻聽了嗎,害怕了?沒事,不丟人……”
“呸呸,你才害怕。”
祈行夜翻了個白眼:“你祈爺爺下墳抬乾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