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做的原因是什麼?”
無數可能從他腦海中劃過,不久前的信任和溫情已經徹底破碎。
“想要擾亂調查局的指揮系統嗎?還是想要我的某項許可權。”
楓映堂瞭然,點點頭:“確實是一步好棋。只要商長官不在,林局長的腳步被絆住,我就會成為調查局所有許可權的樞紐。而三人中,我又最弱。”
他低低笑出聲,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環:“所以,我是被輕看了嗎?晏洺席。”
高科技結晶下的碳纖維手環,輕得沒有一點重量,不會硌壞最輕柔嬌嫩的絲綢。卻也是最沉重的束縛,不解鎖,他就無法離開這片空間,無法逃離控制。
像束縛了飛鳥的羽翼,剝奪天空。
晏洺席安靜的聽著,耐心等待著楓映堂適應此刻的新環境。
“晏洺席。”
楓映堂深呼吸一口氣,像是在下定某種決心,然後才正色了神情,嚴肅問他:“一直以來,商長官和調查局追查的幕後主使,銜尾蛇背後真正的主導者……”
“是……是你嗎?”
每一個擠出的音節,都用盡了全身力氣的痛苦艱難。
楓映堂緊緊盯著晏洺席的臉,緊張等待著他的回答。
會不會是誤會?會不會還有其他可能?
那位設下了二十年大局,將全球汙染機構和幾十億人,全都算計在銜尾蛇的棋盤中,卻一直隱於幕後,從未示人的【先生】,或許,不是晏洺席呢?
但楓映堂眼眸中的光,隨著漫長的沉默,逐漸消退,熄滅。
夏日的清風墜了地,荷花池塘橫屍殘葉,太陽無光。
所有的最不敢設想的噩夢,都在此刻成了真。
晏洺席從容頷首,欣然承認了這一切。
“徐麗麗,是我。”
“t國資本財團,是我。”
“大洋集團,陸晴舟,遠洋控股集團,尼爾·漢克……未來科技集團。”
晏洺席放下手中的書,他高高坐在椅子上,一雙長腿交疊的沉靜,抬眸微笑著看向楓映堂,坦然向楓映堂揭露一切的真相。
“——從來都是我,糖糖。”
以晏安的死亡為開端,一切都是晏洺席的謀算。
未來科技集團,重點從來不在“集團”,金錢聲名對晏洺席沒有意義。
“future”
晏洺席平靜垂眸:“這才是真正的我,也是一切的所在。”
確切說,從年幼的晏洺席意識到自己與父親不同的意志,決心殺掉父親取而代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今天的結果。
一切都在晏洺席的計劃中,世界汙染趨勢始終在按照他的步調行進,甚至就連第二世界……以為自己是獵人而沾沾自喜放鬆警惕的第二世界,不過是傲慢下的犧牲品,晏洺席眼中不值一提的獵物。
楓映堂久久失言,難以言語。
良久,他顫抖著唇瓣,精緻清雋的臉頰失去血色,蒼白得搖搖欲墜。
“那你當時在華府……”
不需要再多詢問,在話剛出口的時候,楓映堂就已經立刻想明白了一切。
尼爾·漢克的筆記本,是晏洺席故意交給調查局的。
甚至包括尼爾·漢克本身的死亡,以及遠洋控股集團的覆滅,都是晏洺席的手筆。
當調查局發覺了銜尾蛇與遠洋控股集團的聯絡後,它的暴露,已經導致了它在晏洺席心中失去了價值,變成棄子。又恰逢秦偉偉聯絡晏洺席,想要得到銜尾蛇背後勢力的情報。
於是晏洺席快刀斬亂麻,乾脆將遠洋控股集團當做不良資產,從自己龐大的事業中剔除出去,當做垃圾一樣榨乾最後的價值——博取調查局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