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來。
又放下去。
再拎起來。
追隨者慌忙驚恐搶答:“你幹什麼又把我放下去!”
祈行夜攤手:“我也不想啊,誰讓你也不說,我只好審訊了。”
說著,他作勢又要將鎖鏈放下去。
追隨者大驚,連忙死死拽住鎖鏈順著往前爬,說什麼也不想再被放下去了。
“你倒是問啊,問啊!你不問我怎麼答!”
祈行夜眨了眨眼,無辜:“可萬一你要是個軟弱的幾次就扛不住,我一問你就說了,那我不就沒得玩了嗎?”
追隨者:“…………”
他咬牙切齒,不敢置信:“你只是,為了好玩嗎?!”
奇恥大辱!
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擺出寧死不屈的架勢呢,結果對方根本就當他是個笑話!
見祈行夜又有放下鎖鏈的架勢,追隨者大驚,趕緊連連搶答:“對對對!重生,能重生!”
“……哦。”
祈行夜癟了癟嘴,看起來甚至有些失望。
追隨者長長鬆了口氣。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這種事而慶幸。
見祈行夜的眼眸重新亮起來,梭巡著他一副想要找機會重新逼問的模樣,追隨者忙不送迭的搶答開口,都不需要祈行夜再屈尊詢問,就竹筒倒豆子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說了出來。
這個追隨者是從幾年前就跟隨在徐麗麗身邊的“老人”,所知道的內情不少。
他是偶爾半夜刷獵奇恐怖案件尋求刺激時,無意間看到了徐麗麗做下的殺人案。頭顱,開膛,食人猜想,血腥現場……滿足了他對力量和掌控欲的所有設想。
他很快就深深著迷於這起連環殺人案,如痴如醉,並在網路上到處翻找著相關訊息。
他甚至找到了一個匿名群,裡面一千多人全部都是喜歡連環殺人和獵奇殺人案的。
他們不滿足於網路和新聞,更會半夜潛入案發現場或辦案小組,偷拍偷拿現場證據,對案件進行猜測,並會想方設法營造出自己是兇手的第一視角,身臨其境的去體會。
也正是這些人,告知了他殺人犯很有可能是多年前濱海市消失的名媛,徐麗麗。他們說,如果用和徐麗麗一樣的手段去殺人,一定會讓徐麗麗好奇是誰幹的,引起她的注意。
這個矮小的追隨者也是從那時起開始殺人,從笨拙到嫻熟,用了十七個人。
然後,匿名群裡有人找到了他,問:想要見一見徐女士嗎?她很欣賞你,你非常優秀。
因為外形和底層身份而一直被人蔑視忽略的他,第一次有了被人重視的感覺,為此而激動顫慄,立刻一口答應下來。
也從見到徐麗麗那一刻,死心塌地的追隨她,被汙染,成為汙染物,只能靠吃掉人類的大腦和殺戮的行為,來勉強維持自己的神智。
殺人對徐麗麗和這些追隨者們而言,是進食。
雖然他們不符合調查局普遍對汙染物的結論,但他們有一點是相通的。
——無法被殺死。
“我們所有人都屬於徐女士,徐女士也屬於我們所有人,我們是一體的。”
追隨者:“讓我們‘活’著的,是聚合體的力量。”
他們所有人,都是同一團軟泥上被捏出的泥人,底層地基相通,不過是一株根系上的葉子。
祈行夜確實殺死了他,並且不止一次。
但在死亡後,追隨者也只是迴歸了“根”而已,隨後就會很快重新生長成形。
雖然死亡會削弱他的力量,每次“重生”都會伴隨一定量的損耗,讓他一次比一次弱,但想要徹底殺死他,除非能有人徹底端了整個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