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我,“紅塵姑娘,清風這次出來是要採辦一些用品,並且要查一查這城中裡所有屬於公子名下的產業的情況。”
我的笑不變,“這樣嗎?你採辦物口少不了要用馬車,而對我商鋪的帳務清寒有經營一竅不通,更不感興趣——”
她怔一怔:“姑娘此來,如果是需要什麼,只要是這些商鋪中有的,姑娘自可隨意拿去,這些商鋪經營的範圍很廣,衣食住行都有——”
啊?
“公子走前交代過,只要是姑娘想要的,楓樓竹苑有的,只管滿足姑娘的要求,不得怠慢姑娘,所以姑娘若真需要什麼的話,是不需去他處的,只管開口就是——”
哦?
“但如果姑娘是不願隨我同行,嫌清風這一路上枯燥無味,那清風無話可說——”
嗯?
難為了這個女子,沒見她一次說過這麼多話。
我還是笑:“清風,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子,也是聰慧的女子,怎會這麼說?我來,只是想隨意地逛逛,更願意沒有目的性地、放開心情地逛,而一路有你相伴,風景也因姑娘生色,並非你想的那樣是認為清風你枯燥!”
她這麼漂亮的人,雖然遮上了面紗,但還是讓我不停地看了又看,有些東西不是面紗能遮得了的,而我的後半段話,說的是事實。
她不語,看著我——
良久後,點點頭。
於是,我獨自下了車,那位被清風極力要安排在身邊的薛嫂的男人——嗯,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被我也極力的婉拒了。
婉拒成功,是因為我們說好一個時辰後,在此處會合。
終於,一個人站在街時,鬆了口氣。
但只有一個時辰,我不能浪費時間!
迅速找到最近的一家小成衣店(大的估計都是梅的產業),置了幾件禦寒的衣裳,買了水袋、乾糧,又一路打聽,直奔這城中最大的騾馬租車店,僱了輛馬車,幸好,這店不是梅氏的。
他所有的店面我現在已能區分,除了名字不同,在每一家他的產業下的店鋪匾額上的右下角,都有一個記號,小小的圓裡,是個類似篆體的梅字,不注意看是無法發現的。
最後,挑了個面相老實的夥計,給了他一錠大大的銀兩,在他又驚又喜又想涕淚交流的表情中,囑了他幾句話,交給他要這般這般那般那般,便在車伕的一聲揚鞭中,滾動車輪——
只有半個時辰,我已做完這一切,並已出了水月城。
看著漸離漸遠的城池,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在整一個時辰後,那個夥計會帶著我寫好的兩封信去與清風二人會合。
而在清風知道一切後,她會飛鴿傳書於梅無豔——
梅無豔若真要派她及別人找我,我笑,他們一時是想不到去問雲藍衣的,而云藍衣與他們已分開幾天的路程,不會主動知道我的離開的。
在多少天后,他們可能會從雲藍衣那兒知道了我向他打聽過北方的浮雲寺,而那時,我已是出了寺門不知多久,雁過無蹤了——
只要我這一路上小心謹慎,保護自己的同時,也不讓他們的人發現我——
只是,這一切發生的可能性,得建立在梅無豔真得讓人去找我時——
我笑,分不清自己是苦笑,還是高興——
除了給蘭嫂她們的一封信囑咐她們要好好生活並安心呆在楓樓竹苑外,另一封,是寫給梅無豔一個人的,他看了會作何感想?
“無豔大哥:
我,落紅塵,真正的名字是落莘莘,而我,在這個世間,終究是過客。
早也得走,晚也得走,請原諒我走得勿勿——
無論我在哪裡,都永遠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