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急喊:“陛下——”
“你要忤逆朕。”冷冷的眸,微微抬起,秦宓言語間,毫無起起落,似那凍結了的冰面。
百里西楚如鯁在喉,艱澀開口:“臣不敢。”
“明日出兵。”
語氣,不由分說,這天下烽火,秦宓勢必要燃起來,為人臣子,她還能說什麼,重重垂首,百里西楚尊令:“是。”
“退下。”
兩個字,再無多言,她與他即是君臣,相識十三年,已三年未見。腳步很沉,百里西楚不過走了幾步,竟抬不動般,停下,並未回頭:“是因為她嗎?”
看不見秦宓的神色,只是他沒有言語。
聲音極小,百里西楚又問:“陛下等不了,是因為大燕皇后嗎?”可是如天下之言那般,為了一個女子,失魂失魄。
“嗯。”秦宓應了一個字,話語冷若冰霜,“高陽,你比以前多話了,爺不喜歡多話的人,僅此一次。”
高陽……那是新帝登基,他給她賜的封號,她是他的臣子,唇緊抿著:“臣,遵旨。”轉身,步履沉甸。
殿外,豔陽刺眼,北滄快九月的天,還未轉冷。
“程大,和我說說那個女子。”百里西楚看著殿中,只見人影映在地上。
程大隻說:“王爺,對她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頓了頓,鄭重其事,“知道她是爺的女人就夠了。”
“秦宓的女人啊……”百里西楚抬眼,笑了笑,“我當然知道,天下還有人不知道嗎?”
她眼裡,沒有半分笑意。
北滄反攻為先,揮軍南下,訊息一晚便傳來長樂殿,只是附帶,葉九說了一句廣納賢妃,真的只是附帶地一語帶過。
可惜,竟沒有帶過去,一句話,點炸了半睡半醒的聞柒,她猛地就從榻上跳起,嚎了一嗓子:“納妃?”
揮軍南下,三國交戰,這才是重點,重點!葉九儘量鎮定:“主子,邊關一觸即發,北滄——”
重點才強調到了一半,聞柒不聽,神色很激動:“靠,這還有個喘氣的,納妃?當老孃死了嗎?孃的!”都開始罵娘了,問題很嚴重。
雖然相思病折磨得人比黃花瘦,只是依舊生龍活虎,誰敢當她死了。葉九不吭聲。
“我家爺怎麼說?”見葉九遲疑,聞柒催促,“快說快說!”
原本一語帶過的內容,還是得上案,詳說。葉九思索後,道:“鷯都待嫁的適齡女子皆指婚官宦。”想了想,葉九補充,“以絕後患。”四個字,刻意強調了一下。
這下,該放心了。
聞柒笑了,往後一躺,倒在軟軟的錦被中,打了幾個滾,笑得歡了:“哎喲,做這麼絕啊,人家哪有那麼小氣。”
不小氣嗎?剛才是誰罵娘呢?
葉九面無表情,補充:“高陽王百里西楚,除此一位。”見聞柒臉色已變,補充,“高陽王要征戰沙場,暫不宜婚配。”
頓時,聞柒笑臉一垮,踢翻了錦被,眼一橫,開罵:“靠!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誰說自己不小氣來著?葉九又不吭聲。
聞柒一條腿高高翹起,踢著垂紗,眉毛一挑:“說說,那個高陽王,是哪路貨色?”語氣,不陰不陽的。
那路貨色?想來,那從未見過的高陽王沒有順聞柒的眼,礙她的眼了。
葉九實話實說,一板一眼:“北滄女將,十年戎馬,榮帝蒞位,誥封隴西衛國將軍,後,”一眼看去,床榻上的女子開始扯流蘇了,一下一下,洩憤似的,葉九繼續,“爺繼位,欽點一品高陽王,此次揮軍南下,百里將軍為主帥。”
女將天下,巾幗不讓鬚眉啊。
聞柒點頭,眸子賊亮賊亮:“喲,來頭很大呢。”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