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來的時候我們都退回去坐直了身子。她把菜放到我面前——看起來相當地美味——然後飛快地轉過身去面向愛德華。
“您改變主意了嗎?”她問道。“真的沒有什麼我能為您效勞的嗎?”我已經開始想象她話裡的雙重含義了。
“不用了,謝謝。不過,最好再拿點蘇打水過來。”他用纖長雪白的手向我面前的空杯子做了個手勢。
“沒問題。”她拿上那兩個空杯子,走開了。
“你剛剛說到?”他問道。
“我會在車裡告訴你的。如果……”我停了下來。
“還有條件?”他挑起一側眉頭,聲音裡充滿了不祥的預兆。
“當然,我確實有幾個問題要問。”
“當然。”
那個女招待又拿著兩瓶可樂回來了。這次她放下東西,什麼也沒說,又離開了。
我喝了一小口可樂。
“好了,繼續說。”他敦促著我,聲音依然緊繃著。
我從最容易的那個問起。或者只有我這樣認為。“為什麼你會在天使港?”
他低下頭,慢慢地把放在桌上的兩隻大手疊到一起。他的眼睛從睫毛下飛快地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下一個。”
“但這是最容易的一個。”我反對。
“下一個。”他重複著。
我挫敗地低下頭。我拆開我的那套銀餐具,拿出叉子,小心地戳起一個餛飩。我慢慢地把它放到嘴裡,依然低著頭,一邊咀嚼一邊思考著。蘑菇很好吃。我嚥下去,又喝了一口可樂,這才抬起頭來。
“好吧,那麼。”我盯著他,慢慢地說著。“比方說,當然只是假設,那麼……某個人……能知道別人心裡在想什麼,你知道的,讀心——但總有幾個例外。”
“只有一個例外。”他更正道。“假設。”
“好吧,只有一個例外,那麼。”我對他的合作感到很震驚,但我力圖表現得不經意些。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有沒有限制條件?那個某人……怎麼能夠……在恰當的時間找到另一個人?他是怎麼知道她陷入困境的?”我想知道自己這些費解的問題有沒有意義。
“只是假設?”他問道。
“當然。”
“好吧,如果……那個某人……”
“讓我們稱他為‘喬’。”我提議道。
他挖苦地一笑。“喬,那麼。如果喬有留心注意的話,時間也許就不需要掐得那麼準了。”他搖了搖頭,轉著眼睛。“只有你才能在這麼小的城鎮裡遇上麻煩。你知道,你可能打破了他們十年來的犯罪率統計資料。”
“我們正在談一個假設的案例。”我冷淡地提醒他。
他衝我大笑起來,眼裡盈滿了暖意。
“好吧,我們確實是。”他贊同道。“我們可以稱你為‘簡’嗎?”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我再也沒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問道。我意識到自己又在向他側過身去了。
他似乎動搖了,為心底的某個兩難選擇左右為難著。他的目光緊緊地鎖住了我的雙眼,我猜他正在抉擇,是否要把真相告訴我。
“你可以信任我,你知道的。”我低聲說著。我向前伸出手,不假思索地,想要觸碰他交疊著的雙手,但他不著痕跡地把手移開了,我只好把手收回來。
“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別的選擇。”他的聲音幾近耳語。“我錯了——你比我所欽佩的還要善於觀察。”
“我覺得你通常都是正確的。”
“我曾經是。”他又搖了搖頭。“同樣,在另一件事上我也錯看你了。你不是一塊吸引意外的吸鐵石——這個定義太寬泛了。你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