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
朱棣腳下不停,側首看著身畔之人一言不語。
儀華聽到袞冕兩側黃玉質地的纊充耳發出“叮呤噹啷”的響聲,知是朱棣對她適才的行為側目,她心下一緊,也不敢看朱棣的臉,就盯著搖曳晃動的黃玉珠串展顏一笑,輕聲說道:“王爺,承運殿到了。”
“王爺駕到——”
“王妃駕到——”
高低不一的兩道尖細的嗓音唱和道。
隨著久久迴盪的尾音消失,一個高大挺拔一個嬌小柔美的兩道身影剛及顯上玉石階,殿內一干眾人已各自站好列隊朝兩人下跪拜服道:“恭迎王爺、王妃!”
朱棣目光略朝下掃過一遍,面龐端嚴的伸手微微一抬,隨意道:“免禮。”
窸窸窣窣一陣輕響,眾人一派恭敬的起身,卻又不敢後背挺直,只躬身垂目靜候王駕踏上猩紅的地毯走入殿內。
儘管眾人皆目凝於地面,儀華全身仍不可仰至的泛起輕微的顫抖,直至走到紅漆金蟠螭的寶座第一右次位的翬座上,她還能聽見自己不規則的心跳聲:這就是一方王嗎?受萬人頂禮膜拜;或坐與高位之上,俯瞰芸芸眾生?
第二十八章 平安
如此,也難怪多年後,朱棣甘冒謀逆大罪,也要起兵造反謀得天下,做這人上之人。
儀華一邊心生感悟一邊暗自咋舌,卻唯恐自己在眾人面前出了錯,被他人輕瞧了去,自面上不會露出些什麼,只是目光定會多瞄幾眼旁人的做派,好自個兒暗自掂量。
一時眾人寒暄坐下,等朱棣開口道上幾句吉利的話什,宴席開始了。
一應著雪青色馬甲、素白月裙的婢女從殿前、後、左、右四個方位魚貫而入。她們個個皆面含淺笑,手捧玉盤珍羞、金樽清酒,依次位擺桌伺候。與此同時,這邊筵席一開,歌舞戲劇也隨之展於眾人眼前。
除夕夜宴一進入正題,儀華頓感來自四面八方的矚目銳減,又見多數人被歌舞引去了注意,她方拿眼環視殿內。
今日的夜宴自是以男女左右分席坐之,再以身份地位的高低從殿前一直列席位至殿尾。儀華目光從殿尾一一循上而看,見皆是座無虛席,眾人相談甚歡,她不由微微一笑。待再看時卻發現高官內眷位上的幾名命婦頻頻朝左上方打看。納悶之餘,她隨著她們的目光看去,只見左面第二位上空無一人,在濟濟一堂的殿中顯得尤為醒目。
看到這,儀華臉上的笑意斂去一半,這般明顯的漏洞她竟給忘了,下午那會就該讓人撤了王蓉兒的位子!
正想著,低頭與一旁的王惠兒說話的王雅茹,面似想起什麼,突然轉頭向儀華問道:“王妃,蓉妹妹她可否轉好了?”儀華笑容一僵,側首看著王雅茹浮現著擔憂的容顏,想起上次她的偏幫,直覺判定王雅茹有心交好自己,便具以實答:“尚不知道,估摸著子時前必有結果。”
王雅茹嫣然一笑道:“蓉妹妹身子弱,今兒和眾姐妹們在外受了風寒才有些不好。現及時救治了,必定會安然開泰的。”這話聲音不大,在樂聲、談笑聲得淹沒下,幾欲不可聞,但先會兒疑惑的幾名命婦臉上卻彼此交換了個瞭然的神色,收回了別具意味的打量目光。
儀華位高而坐,眾人的一舉一動自然無差的盡落眼內,當即明白王雅茹的意思,不禁朝她點頭一笑:“得茹妹妹吉言,但願如此。”王雅茹是聰慧之輩,看出儀華笑容中的含義,亦投以一笑。
“這菜式是王妃命做的?倒是極有新意。”朱棣看了相視而笑的兩人一眼,挑了一小塊素炒青白咀嚼吃下,從旁插口道。
聽見朱棣開口誇讚,儀華忙回頭往他一看,見他食碟前的白釉小碟裡留著一些青白的殘痕,只做不知朱棣喜吃葷食,一般不沾素菜,尤其是青白(白菜)一類的純素菜,便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