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雙膝,倔著性子,背對住他挪到一邊。
這會兒,不光是肚腹捱揍,連臉也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傅長霄臉色臭黑,瞳底掀起風雲,他不發一語,頎長身軀隨她挪移過去。
內房燈火微昏,把男人的影子投落在床榻內側那面小牆上,不知是有意、抑或無心,他立在她背後,內牆上的黑影疊壓住她的,把她密密“吞噬”。
還來這招?!
白霜月心頭一凜,咬唇瞪眸,倔氣地再把身子栘開,連影子也不讓他碰。
他依舊如影隨形,施施然跟將過來,偏要壓著她。
這般孩子氣的“悶鬥”已非首回,她再如此移來挪去,他亦不會放她干休。
她不動可以吧?可以吧?!瞪著眼前高大的影子,她沮喪垂頸,把臉抵在雙膝上,仍蜷作一團。
傅長霄喉頭無端端發燥,他嚥下津唾,試著滋潤那份乾澀,目光未曾須臾從她身上拔離。
他從來不知,她背影瞧起來竟如此憐弱。
如高原冰湖邊的一株小柳,隨風顫顫,顫得他左胸脹痛難抑。
那片蜜膚被披散的烏絲掩去大半春光,顯得她雙肩更加單薄,膚肌在沐浴過後淡染嫣潤,隱約也留著幾處殷紅印子,教他越去逼視,喉中越緊。
再難隱忍,他胸膛快要爆開了。
屏息,他的手靜默默地探近,指尖不很穩地撩開她的發,去撫她肩頭那枚讓他氣息激切伏竄的咬痕,跟著又小心翼翼移向她左臂那圈鞭傷,那傷口需得好生照料,紅腫尚未消退,定是疼極……
啪!
他的手被狠狠揮開,手背迅速掠上一陣熱麻。她不教他碰,揮打的氣力自然下得十足十。
他目色深濃,呼息頓灼,遭打的手仍固執地二度伸去,欲握住她左臂。
心知這姑娘絕對不會乖乖順從,他已準備好該如何應付,然而,當他的指溫剛落在她肩膚上,如同把一頭困頓的小獸硬是喚醒般,那反撲快得驚人!
那團蜷曲的憐影猛然旋身,也不管身上帶傷,不管春光裸洩,不管什麼武功招式、擒拿抓扣、直劈橫掃,她只顧著把雙手緊握成拳,沒頭沒腦往他面龐、身上招呼,一連串的盲打撾擂。
“走開!別來管我!走開啊——”邊打邊嚷,邊嚷著,強行壓抑的酸熱終是竄上眼鼻,嚷聲裡的鼻音變得好重。
她哭出來了,也終於哭出來了,哭得好傷心、好悽慘,眼淚爬滿頰面不夠,還拚命從眼裡傾洩出來,怎麼也停不了。
見她鳳眸奔淚,傅長霄豈有不驚之理?
他知她脾性,若非傷心到極處、委屈與無助已累積到難以承受之境,斷不會容允自己露出這般軟態。
然而,驚悸歸驚悸,他兩掌已迅若疾電般抓住她肌理僵硬無比的雙腕。見她使著蠻勁,唇都咬出血絲,仍妄想從他掌中掙脫,他心痛似絞,驀地張臂將那不肯妥協又傷痕累累的柔軀鎖入懷裡,牢牢擁抱。
“別動!別再弄傷自己。”他冷峻的命令口吻暗透著既憐又惱的乞求,五指一張,將那顆淚流滿面的小腦袋瓜按在頸窩。
“可惡……可惡……”白霜月被抱得動彈不得,連罵聲也模糊,乾脆張口一咬,兩排牙捺入他頸側,咬得那麼深、那麼重,全身顫抖抖的。
她咬破他的膚肉,咬得鮮血淋漓。
她嚐到他的血,那溫熱的液體避無可避地漫進她唇齒內,順喉而下,仿彿在瞬間灼傷了她的咽喉,一路燙進肚腹裡。
驀然一驚,她齒關陡地鬆弛,極近、極近地瞪住那傷處,這才察覺到,她咬下的正是他頸側血脈的所在,他卻由著她發洩,也不懼血脈要真讓她發狠咬破,他性命堪慮。
“可惡、可惡、可惡……嗚嗚……”她心抽痛,痛得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