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徹心裡一動,湊上前去,輕輕吻著他的眼睛。
蕭青彥輕輕動了動,努力抬起頭去夠著沈徹的唇。
冰涼的唇輕輕覆上沈徹的,蕭青彥極少這樣主動,他銜住沈徹的唇瓣,舌頭輕輕撬開他齒間,遊轉,糾纏。
蕭青彥有些氣喘,沈徹怕他受不住,只好結束了這一吻,一隻手替他順著胸口。
“我沒事。”蕭青彥歇了一會兒,歪著頭靠著沈徹的手臂,忽然想起什麼地道:“大哥,我想喝酒。”
沈徹伸出手指輕輕颳了刮他的鼻尖,“小饞貓。”
“就一小口好不好?”蕭青彥有些撒嬌地用頭蹭了蹭沈徹的下巴,“我乖乖的,只喝一口。”
沈徹想了想,起身回去取酒罈。
深谷飄過一絲清風,惹得竹林沙沙有聲。
樹木蔥蘢,青草繁盛。
蕭青彥聽著四下的風聲鳥語,輕輕地嘆了口氣。
愛別離。
沈徹盛酒的手忽然抖了抖,心裡彷彿突然被抽空。疾步跑回樹下時,蕭青彥安安靜靜地睡著。
他顫抖著探下身,吻了吻他的唇。
松濤竹林的風,遮掩了心碎的聲音。
“我拿來酒啦,乖,醒一醒,喝一口好不好?”
“你是怪我去了太久?”
“那你睡一會兒,我抱著你好不好?”
“那咱們去屋裡睡,外面風大。我不吵你啦。”
他柔聲勸著,生怕驚醒他生生營造的一場夢。
沈徹將蕭青彥的身子輕輕抱起來,緩步走回竹屋。
他假裝沒有看到蕭青彥方才放在胸口的手臂不受力地滑落,隨著他的腳步搖晃。
孫勰走上前要接過蕭青彥,卻讓沈徹閃開了。
“他累了,想睡一會兒,你別吵他。”
孫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他將自己和蕭青彥關在竹屋,對著蕭青彥的身子,愣怔地,坐了一個晚上。
他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如往常。
他望著蕭青彥蒼白的臉,神色如常。
他伸手撥開蕭青彥落在額頭前的碎髮,給他整好衣服沒有一絲褶皺。
他在他耳畔說著情人間最親暱的情話。
不得回應。
他終於停下來,沉默地望著他。
一夜無眠,直至天空漸漸發白。
孫勰將棺材抬到門口時,沈徹愣了一會兒。
他抗拒地回過頭。
他站了好久,才走進屋子,柔聲道:“阿彥,悶了嗎,我們出去看看。”
他將屍身放入棺材,低頭烙上最後一吻。
唇間觸到冰涼的面板。
那人眉目依舊,唇間似乎還銜著一絲笑意。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帶著追逐一生的愛。
合棺的一剎,沈徹身子一震,喉中湧出一口血。
下葬的事情是孫勰做的,按照蕭青彥的意願,就在深谷中,常伴竹林。
沈徹遠遠地,看著孫勰散下最後一抔土。
孫勰將最後剩下的所有碧落酒全部灑在墳前。
沈徹忽然想,這大概是老天給他最深刻的懲罰。
他離開時,帶走了蕭青彥隨身的短劍,那是君淮送的,蕭青彥的佩劍。
劍上原本嵌了一顆寶石,可蕭青彥去世時,寶石忽然掉落。
孫勰將它葬在蕭青彥墓中。
七月二十五,斯人已逝。
沈徹的小園子裡,那棵桃樹已經抽枝成長,枝繁葉茂。
四下裡被蕭青彥種了各種不知名的小花,沈徹甚至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那麼多種子,現在開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