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他踢門下車,單手扠腰,順手摘下墨鏡,一臉怒氣難忍的死瞪著那個倒黴蛋,“你是嫌我剛才沒將你撞飛,皮在癢嗎?”
雖然是極具挑釁的話語,照說該是會讓一般青少年氣到不行,搞不好還會衝動的上前與他單挑,但──
現在的范姜宇文看起來太過威嚴……不,該說是他渾身充滿肅殺之氣,彷佛誰逼近他的身,就會被烈火燒到似的。他如鷹般的厲目狠瞪,那眸光之陰冷,教人一接觸到那樣的目光,渾身就會情不自禁泛起一股顫慄;他略嫌薄的唇瓣顏色似乎比一般人稍淡些,卻更加彰顯出他的絕情,彷佛只要從那張嘴裡吐出話語,絕對會傷人甚深。
他的五官在夜色裡看來,就像古希臘雕像般的深刻;而他稍帶自然捲且略長的髮絲則在晚風的吹拂下飛揚,讓他看起來隱隱散發著一股古代君王的威儀。
所以,雖然他說話的態度太過不禮貌,他的言語太過挑釁,但那青少年卻因他的架式而心生惶恐,驚懼的趕緊牽車離開。
范姜宇文這才憤恨的怒瞪青少年的背影一眼,回到車裡,將車開往他的目的地。
若是在平常,每週當他來時,駱琳絕對是洗好澡,將自己擦抹得香噴噴的,並穿上挑逗力十足的性感睡衣,躺在偌大的水床上等他。
可今晚……她沒有。
剛才在電話裡,她沒機會跟他打商量:她今晚真的提不起性致陪他!但她深深相信范姜宇文絕對是個謙謙君子,是個講理的人──她可是從還沒成年時就跟了他,她自以為夠了解他。
她想跟他溝通一下,看能否將這五年來固定每週三的例行公事改期?雖然她沒半點把握──畢竟在過去相處的日子以來,她從來都是他說一,她絕不表示她其實想要二;他向東走,她從不違逆他向西行。
但今晚,她就是想稍稍做點改變。
她在賭……
所以,她連妝都沒卸,外出的衣服也沒更換,就這樣呆坐在漆黑一片的客廳裡等著他的出現。
“喀啦”一聲,大門被開啟,范姜宇文踏步進屋,一如過往,他連燈都沒開,就徑自朝駱琳的臥室走去,彷佛一點時間都不肯浪費似的。
“我在這兒。”透過落地窗外流洩進來的隱晦光線,駱琳輕聲呼喚。
范姜宇文聞言,身子一怔,並倏地轉過身。
這在過去可是從未發生過──她竟沒依照合約上的規定,在床上等他!
這樣的認知莫名的讓他原本已夠不悅的情緒更是變本加厲,而他原本打算一來到駱琳處,便依照往例直接與她……將心頭的怒火一併宣洩掉,卻沒想到今晚竟連她也不按照既定的規矩行事!
現在是怎樣?
大家全都打算在他情緒最壞之際,再來個火上加油嗎?
怒意橫生的開啟客廳的水晶燈,讓一室的炫亮充斥整間屋內,范姜宇文口氣很差的問:“今晚想跟我來點不一樣的嗎?”
他……為何情緒不好?
雖然跟他這麼長一段時間,但他一年到頭東奔西走,到處出差,在她的記憶裡,她似乎從沒在這個時間跟他相處過──在過往的四年裡,通常這個時候他都不在國內。
而如果今晚他也不在她身旁,或許她會好過些。
可……她是沒有那種權利提出修改合約的。
看著他直挺挺的朝她走來,還邊走邊褪去身上的西裝、襯衫,駱琳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難逃,她趕緊嚷著,“我……我今晚真的不太方便!能不能、能不能……這周改個時間?”
可,她太低估失去理智的男人了。
怒火激盪,再加上今日諸事不順,更別說每年在這個時期他的心境壓根無從冷靜下來,是以,他哪聽得進駱琳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