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四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陸天長在駕駛室裡上下打量了一遍,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一無所獲後,低聲問道:“帶來了麼?”
梁四海看了陸天長一眼,伸手從座位下掏出一個黑色塑膠袋,遞給他。
陸天長撕開塑膠袋,拆開報紙,裡面是四支五四式手槍,還有幾盒子彈。
陸天長雙眼放光,手指一一拂過那四支槍,嘴裡嘖噴有聲。
“這才是好玩意兒。”他拿起一支槍,嘩啦一聲拉動套筒,取下彈夾,又插回去,然後按下復位卡筍,套筒復位。
梁四海冷眼旁觀陸天長興致勃勃地把玩,心中暗自好笑,沒文化就是沒文化,不認識“隆化製造”這幾個字,想了想,他開口問道:“怎麼忽然想起要這個?”
“以防萬一嘛。”陸天長的眼睛始終離不開那幾支槍,“老是靠棒子、鐵叉,也不是個辦法。”
“萬一,什麼萬一?”梁四海警惕起來,“你那裡出事了?”
“沒有,你放心。”陸天長急忙解釋.“合作這麼多年了,還信不過我麼?”
梁四海看了他一會兒,笑了笑,語氣也緩和了許多,“會用麼?”
“會。”陸天長把槍收好,“我以前當過兵的。多謝了。”
“不客氣。”梁四海緩緩地說,“把活兒幹好最重要。”
“這個你放心。”說罷,陸天長把頭探出車窗,喊道,“大春,貨怎麼樣?”
“清點完了,沒問題。”
陸天長嗯了一聲,轉頭對梁四海說道:“那,梁老闆,去我那裡坐坐?”
“不了,我這就回去。”梁四海拉開車門,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不管出了什麼問題,一定要第一個通知我。”
陸天長點點頭。梁四海跳下車,對站在車旁汕笑的幾個村民視而不見,徑直上了另一輛貨車。
直到那輛貨車的尾燈消失在山石間,陸天長才揮手讓其他人上車。看著手裡沉甸甸的塑膠袋,他的眉頭舒展開來。
無論是陸海濤私自進城,還是那個姓方的攝影師的事,陸天長都對梁四海隱瞞了。一旦梁四海對自己失去了信任,陸家村就會一夜之間重返貧困―他可不想失去這個財神爺。不過,前幾天發生的事讓陸天長感到自己的威信有所動搖,他必須讓自己更加強有力。對付那些村民,只靠錢顯
然是不夠了,恩威並施才是硬道理。陸天長捏捏塑膠袋,能感到槍支的輪廓,頓時感到腰桿硬了不少。
貨車上了高速公路,一路暢通,梁四海卻感到胸口有些發悶。他扯扯領口,突然很想抽支菸。他開啟儲存箱,翻出來的仍然是軟包中華。
“操!”梁四海罵了一句,反覆提醒這群土包子好幾次了,還這麼囂張。
當初選定這裡,就是因為陸家村環境閉塞,而且靠近國境線,方便轉移那些“貨”。不過這群人的確不像當初那麼簡單了,現在要槍,將來指不定還會要什麼。
猶豫了一下,梁四海還是抽出一支軟中華點燃,吐出幾口煙,思路也漸漸清晰。
也許是時候考慮換個地方了。
錢。
方木是個從不把錢財放在心上的人。但是,此刻他卻不得不面臨這個問題。三十萬,不是小數目,他到哪裡去弄這筆錢呢?
不能指望市局的辦案經費,能否審批成功且不論,如果走漏了訊息,後果不堪設想。方木只能自己想辦法。可是他從警幾年來,積蓄甚少,每月的工資除了必要的生活開支外,都交給了孤兒院。找邊平借?那老傢伙也是窮光蛋。
方木坐在桌前愁眉不展,面前的菸灰缸裡插滿了長長短短的菸蒂。電話本翻了好幾遍,他發現自己的朋友沒有一個有錢的。鬱悶之餘,方木急得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