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鹿倒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看起來還挺認真, 有點意外。
蘇秀以為玄鹿不會讓白滕進來, 自己正要出去應付, 卻聽玄鹿說:「進來吧。」
她睜大了眼看著玄鹿。
玄鹿卻一點也不慌張, 臥倒的姿態也是一副慵懶美人的模樣,都說鹿眼如泉水清澈乾淨, 單純無害,可蘇秀卻覺得眼前這雙鹿眼威嚴, 是睥睨眾生的高貴。
可沒有半點單純無害的意思。
如此一來蘇秀倒是淡定了, 有這種氣場的鹿,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鹿,是有麻煩能自己解決,壓根不需要藉助旁人幫助的強大之鹿。
聽見開門的聲音,蘇秀不由眨眨眼乖乖在棋桌邊跪坐下, 看看人家這氣勢,得向他學習。
她不知道這整座閣樓都是一道陣法,屋內場景天氣變換都由玄鹿掌控。
白滕進的屋子根本不是他們所在的這一間, 格局布樣全然不同,屋中隔著一道屏風,燭火靜燃,只能瞧見屏風後一道端正坐姿的模糊身影。
「師尊。」白滕不動聲色極快地掃視一番屋內佈局,沒有瞧見誅邪神劍,也沒有瞧見蘇秀的身影,他頷首道,「聽說蘇秀也在這裡,弟子想找她談談。」
玄蓬真君淡聲道:「已經走了。」
坐在棋桌邊看鹿的蘇秀茫然地眨眨眼。
原來正直的北山長老也會撒謊。
蘇秀不知道這閣樓裡有陣法,但白滕卻知道,他一直都在隱瞞自己的真正實力,可他又自覺瞭解師尊,師尊不可能為了蘇秀撒謊騙他,師尊一點都不喜歡管閒事。
白滕只覺得是蘇秀故意避開自己,壓了下眉頭,低聲道:「最近我與蘇秀的事牽連師尊,弟子實在抱歉。」
他說:「前些時間蘇秀不知從哪聽說了誅邪神劍的事,便同我說要去尋劍來證明……但我以為她只是說笑,便沒有在意,卻沒想到她真的去南海尋劍回來,還……」
話未說完就被玄蓬真君不緊不慢地截斷:「誅邪神劍既是她拿回來的,那就是她的,方才蘇秀也來說了這事,若是你想要這劍,去問她要便是。」
白滕聽得臉色尷尬,被直接戳穿心中所想頗有點不自在。
蘇秀見玄蓬真君沒有半點偏心徒弟的樣子心裡也鬆了口氣,如今誅邪神劍她連拿都拿不起來,更別想帶走了,若是放在玄蓬真君這……
她瞥了眼門後,好像也不是不行,她打不過白滕,到時候白滕硬搶也麻煩,但白滕肯定打不過自己的師尊。
白滕沒能套路到玄蓬真君把劍給他,沒說幾句便灰溜溜地走了。
蘇秀聽見關門聲,確認白滕離開後才對玄鹿說:「師叔,你看我如今根本拿不動誅邪神劍,不如就將它放在你這,由師叔你保管看守。」
玄鹿緩緩轉頭看著她,那暗金色的眼眸光芒明明滅滅,周遭環繞的混沌黑霧像隨時吞噬世界的深淵般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蘇秀卻不受這份危險的影響,一點都不怕地看著它:「如今誅邪神劍重新被封印,說明它也不再是我的。它是上古神劍,萬劍之主,這世上只有師叔這麼厲害的人才配擁有,白滕他不配。」
若不是看見解封的心頭血失效,玄鹿會以為蘇秀這話是與白滕賭氣才說的,可如今卻不能如此肯定。
屋外傳來二師兄敲門提醒聲:「師妹,大師兄說師尊快過來了。」
蘇秀哎呀一聲,起身對玄鹿道:「師叔,我得先走了,師尊說我再來北山他就要打斷我的腿,你放心,我不會將今晚看見的告訴第二個人。」
她拉開移門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對玄鹿小小聲說:「何況……師叔你變鹿真的很好看。」
說完就將移門又合上,飛快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