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二十五登基,夙夜孜孜,無一事不竭其周詳。在位七年,治朝堂於未亂,平番邦於未危,驅韃虜至王庭以北,蕩平四海,八方來朝。朕自感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列祖列宗……”宋簫站在寢宮殿前,一字一頓兩聲念著景元帝的遺詔,字字句句,乃是虞錦棠的肺腑之言。
百官跪在階下,聽著皇后清朗有力的聲音,伏地痛哭。
“……福薄,無子,傳位皇太弟錦麟,皇弟年十五,尚幼,著皇后宋簫為端慧親王,攝政以佐新帝……”那人早已為他安排好了一切,說讓他殉葬,恐怕是方才見到他的一瞬間後悔了。
宋簫緩緩合上詔書,雙手舉過頭頂,跪叩,呈於新帝。
“皇嫂,你看,皇兄沒說讓你殉葬!”新帝接過詔書,將宋簫扶起來,滿眼希冀地看著他,圓圓的娃娃臉上還掛著淚痕。
宋簫微微頷首:“臣知道了。”轉眼看向還綁在盤龍柱上的張孝仁。
“哼,逆天而行,違背陰陽人倫,說什麼無愧於列祖列宗!”張孝仁知道自己不得好死,索性豁出去了。
“張孝仁,你覺得什麼是忠?什麼是義?”宋簫輕聲問他,奪過那把莫邪劍,“你不顧國家安危,勾結外敵,刺殺皇帝,這就是你所謂的忠?害死一個明君,置天下百姓於不顧,這就是你所謂的義?”
張孝仁瞳孔縮了縮,卻依舊梗著脖子。
“如今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虞錦棠想要的,不過是個戶部侍郎,他為天下做了那麼多,憑什麼天下就不許他快活一天!”宋簫越說越激動,一劍刺向了張孝仁的胸口,虞錦棠是個好皇帝,殺伐決斷,開疆擴土,說他是大虞第一也不為過,他當得起這份榮耀!
鮮血噴濺,新帝禁不住閉了閉眼,再睜開,就見宋簫已經拔出寶劍,順手一揮,橫劍於頸。
“皇嫂!”新帝阻止不及,鮮血已經染紅了明黃色的鳳袍。
宋簫看著鉛灰色的蒼穹,彎了彎眼睛,大虞第一的帝王,就該由他這個大虞第一的皇后陪葬,不然,下了黃泉,見到先帝,不善言辭的虞錦棠大概又要被父皇揍了。
景元七年十月初三,帝崩,後宋氏簫郎,生殉。
作者有話要說: 先出場的是攻
弟弟:是我咩?
魚塘:滾蛋!前世今生,從古到今,朕都是攻!妥妥的!
第2章 重生
修長的手指停在“帝后合葬於昭陵”這一行上,良久,宋簫緩緩嘆了口氣,合上書,按了一下床頭的按鈕。
伴著一陣吵鬧的鈴聲,穿著粉色裙子的胖護士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拔針啊?”
“嗯,”宋簫點了點頭,抬起扎著輸液管的左手,“有勞這位姐姐。”
“哎呀哎呀,客氣什麼呢!”清秀白皙的少年,用清朗悅耳的聲音叫姐姐,看的人心都化了,胖護士笑得牙不見眼,手法麻利地揭開上面的膠布,一指按著帶棉球的地方,另一隻手快速把針頭撥出,交代少年自己按著。
宋簫按著剛拔了針的手,朝胖護士點頭致謝,待手不再出血,便又拿起床頭的《史書》看了起來。
“這宋家少爺,跟新聞上說的可不一樣啊。”胖護士笑容滿面地走出來,被另一個護士拉住,朝房間裡安靜讀書的人努了努下巴。
“哎呀,八卦新聞哪裡能信,去年還說咱們醫院給AB型血的病人輸血,左手輸A型右手輸B型呢,”胖護士撇嘴,轉而又看向屋裡的少年,做雙手捧心狀,“這麼優雅的小公子,怎麼可能跟人打架呢?肯定是被人欺負了,嚶……”
同事聽到這話,禁不住抖了抖,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轉身去給隔壁病房量體溫了。
待護士離去,宋簫揉了揉眉心,又聽到了個不懂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