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論鎮元大仙所述,還是胡盧所想,均不完全,至少在封神量劫中,西方教就另出奇徑,透過種種謀算,鮮有門人弟子參與到殺伐之中,最終反而藉此機會,為來日大興埋下伏筆。這也是為什麼聖人們總是那般在意人間道統,說白了,不論收門人弟子也好,還是聚集信仰也罷,最終只是為了渡量劫,求自保。
一旦聖人未能準備周全,待到無量量劫至時,即使能憑自身神通算術,避的一時,最終卻須直面天道降下地絕大劫難。情形有些類似於後世的“天人五災”,其厲害程度,直接和自身修為成正比,絕無僥倖,甚難安然渡過,不死也要脫層皮。這還是沒曾計算他人算機,萬一被仇家對頭所乘,自是九死一生。
無量量劫的影響,作用在普通修士身上,反而不似聖人那般直接而迫切,至少不用直面天劫。充其量不過是因果糾纏,殺劫臨身,或有可能死傷部分,自身對無量量劫的感應亦是濛濛朧朧,未見清晰。
正因如此,聖人才能秘而不宣,憑藉高人一等的修為境界,以天數大勢,迷惑天下群修,用以保全自身。但是,修為到了準聖一級,對無量量劫的天人感應,雖然不似聖人那般分明,卻也有幾分模模糊糊的猜測。聖人們有鑑於此,亦不好對準聖們逼迫太甚,免得坯事兒,最終才有“不斬屍皆入殺劫”協議。
以上,終應玄都大法師之語: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第二卷 123回 兄弟未雨先綢繆 論聖說修有瑕思
切脈絡幾近分說清楚明瞭,雖說在細節上尚有待斟酌對於胡盧而言,卻已經可說把握到了大勢走向,許多懸疑甚久的迷惑猜測,終有分曉。心情頗為複雜地望了鎮元大仙一眼,胡盧很有些愧疚,卻覺得是自己將待自己甚為親厚的老大哥推到了風頭浪尖,歉然道:“此皆小弟之過,願以自身信仰之力,代兄長消劫,當可安然度過。”
鎮元大仙早料以胡盧性情,定會如此說話,聞言苦笑一聲,說道:“你我兄弟一場,賢弟的為人為兄如何不知,這番盛意為兄心領了;然天道之下,豈容有半點欺瞞?即使為兄厚顏愧領,天道亦不會承認,賢弟一番好意,到頭來亦不過是空耗心力。
以為兄之見,值此無量量劫來臨之際,賢弟雖為洪荒第一福德至仙,功德無量,合該置身事外,莫要再節外生枝,免得引禍上身。雖說以賢弟的無量功德,天道斷斷不會拿賢弟如何,但是即使避得過天災,卻未必躲不過人禍,賢弟千萬不可掉以輕心,自以為安枕無憂。
要知這無量量劫,已然關乎到聖人生死,比不得往日;所謂‘聖人之下,皆為螻蟻’,豈是虛言?往日聖人因顧惜自家性命,本來無論如何也不肯對賢弟下殺手。然則若是賢弟在量劫中,因為助為兄渡劫,無意中絕了其他聖人的生機所在,屆時聖人心中再如何顧忌,也勢必會選擇斷送賢弟性命。而謀求自身一線生機,為兄又沒能及時護得賢弟周全,卻叫為兄如何自處?”
胡盧只淡笑一聲,不可置否,信心卻忽然莫名的空前堅定起來。鎮元大仙說地不假。聖人確實幾乎無敵於洪荒,怕得僅僅是天道災劫;而胡盧則恰恰相反,由於那一身舉世眼熱的功德,天災反而絕對不會找上胡盧,倒是那人禍,以胡盧目前修為法力,卻未必當真就能應付自如了。
然而,胡盧亦有自己的存想,之前還對“何以西方教對自己如此客氣”而疑惑。現在麼。一切皆有分曉。尋思:“原來卻是貧道低估了這一身功德的作用,居然能叫包括聖人在內的洪荒修士由於心存如此大地顧忌,當真是誰也不敢輕易打殺貧道,尤其是那聖人更加惜身愛命。自然也就沒必要和貧道交惡。即使當年燃燈道人來找茬,只怕也不曾存了殺滅之心,僅僅是想落一下貧道的麵皮、謀珍稀靈寶。
既然如此,貧道又何必畏首畏尾?無量量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