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諾曼軍繼續往西行,一面尋找哈羅德,一面掃蕩那些不願發誓效忠,一意與他們敵對的撒克遜人。
「到底還要多久才會到溫切斯特?」
「再過兩天就到了。」
「然後呢?如果攻下溫切斯特之後還找不到哈羅德呢?」
「那麼我就先行到倫敦去加冕為英格蘭王,再繼續往北征討。」
南絲沉默了好久,威廉以為她沒意見,沒想到她又突然開口。
「你還是在溫切斯特加冕吧!」根據歷史記載,儘管征服者威廉王已經在倫敦的西敏寺舉行過加冕儀式,後來還是不得不在溫切斯特再舉行一次,既然如此,不如一開始就在溫切斯特舉行加冕儀式省事一點。
「為什麼?」威廉奇怪地問。
「因為我這麼建議!」南絲沒好氣地說。
威廉無所謂地聳聳肩,如果這樣可以討好她留下來的話,他可以在溫切斯特加冕一次,然後再到倫敦加冕一次。
「你什麼時候要再教我射箭?」
「妳還想學?」
「廢話,不想幹嘛問你!」
「那就……」威廉略一思索。「今晚紮營用過餐之後。」
半個多月裡來,由於威廉的堅持,南絲不得不與他共騎,白天佔領他的大腿,夜裡佔領他的帳篷,偶爾心血來潮他會主動教她射射箭,有戰事時,起初她都自願陪同後軍一起守帳篷,但幾次以後,她發現根本沒有人敢偷他們的帳篷,於是又忍不住跑去觀戰。
不是想看戰爭場面,而是想看威廉打仗的英姿。
說到威廉,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明明長得該死的好看,偏偏不愛笑,那天聽到的大笑聲好像是絕響一樣再也不曾出現過,即使是在作戰,也總是端著一張冷靜得教人抓狂的表情,是生氣或高興僅能由他的眼色深淺變化來判斷,但若是他把憤怒的心情直接流露於外時,大家最好趕緊跳上馬逃之夭夭,稍慢一點只好十八年後再來敘舊了。
而且他雖然很體貼,抱她上下馬的時候動作也很溫柔,卻老是當她是手下士兵一樣說話,有時候聽了真是讓人不爽。
但他打起仗來實在是酷到不行,威風凜凜、所向無敵,絕對是會讓她迷戀的典型,名副其實的征服者,甚至比她期待的更完美,如果是在她自己的世界裡,她必定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可是在這個世界裡,她不敢,也不能。
倘若可以的話,她真想把他帶回家去作紀念品,但不必經過任何考慮她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他這種英雄豪傑只有在這種混亂的黑暗時代才會這麼出色,就像她這種聰明過頭的女人只有在她的先進時代才能成為天才,如果對換過來,他們都只會是平凡的普通人而已。
「為什麼嘆氣?」
南絲抬眸,因為仰頭看他很累,乾脆躺在他的臂彎裡。「你為什麼要侵略英格蘭?」他的臂長胸闊,躺起來就好像睡在搖籃裡一樣,安全又溫暖,舒服得很,睡午覺正合適。
「這不是侵略,而是名正言順的繼承。」因為她的措辭,威廉的眼色悄然加深,很明顯地表示出他的不悅。「由於無子,我表兄愛德華曾應許我為英格蘭王位繼承人,當時哈羅德也同意奉我為王。兩年前,哈羅德海難時也是我救了他,沒想到愛德華一死,他馬上翻臉不認人,所以我才決定用武力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可是你本來就對英格蘭王位有野心,不是嗎?」她又問,同時無意識地伸出手指去撫摸他的唇瓣。
威廉沉默了一會兒。
「我想建立一個屬於我自己的王國。」
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二回與他共騎開始,每當他在說話的時候,她老是喜歡把手指放在他的嘴上描繪唇型。他知道她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