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突然變淡了,抓自己的是沈國平,動手打人的是田厚仁,但他們不過都是政治鬥爭中的工具罷了。主謀是丁春明?李信光?還是更大的錢東盛?劉鴻祥?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科長,論級別比田厚仁這個副科都不如,談什麼報復呀?
陳進苦笑著搖了搖頭,索性不去想它,開啟熱水龍頭,還是舒舒服服地洗個澡。
'奉獻'
第六章 兄弟(下)
洗完澡,颳了鬍子,換上王強放在衣櫥內的衣服,從內衣褲到襯衫、毛絨衫和西裝,儘管在陳進的眼裡款式十分落後,但在這個年代還是十分體面。還都是當時十分流行的牌子。在穿衣鏡中照了照,二十四歲的自己,沒有皺紋,沒有小肚子,頭髮依舊濃密,一米七八的個頭,十分精神帥氣。
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開啟窗子,一陣清新的空氣透進來。窗外是一個湖泊,湖面並不大,只是水看上去特別清冽,湖邊隨風飄舞的柳條上隱隱有幾分綠意,春天的腳步已經臨近了。陳進深吸了兩口氣,涼涼的,透著清新,連心肺都清爽下來。
窗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手包,陳進記得自己從檢察院出來的時候,還給自己的。在桌邊坐下來,微笑著拿起手包。鱷魚牌的,當時最流行的手包,陳進還記得這個手包是自己當上科長那天王強送的。
開啟手包,一部摩托羅拉8200C的手機,關機了,按開機鍵,開不出來,是沒電了。一個同樣是摩托羅拉精英型漢顯BP機,同樣關機,陳進沒有忙於開啟。包裡還有一串鑰匙,兩包紅塔山、一包中華煙,一個錢包。翻開錢包,陳進的目光定格了,除了錢包裡一疊厚厚的四偉人百元大鈔外,還有一張全家福的照片上。這是陳進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後照的第一張全家福,也是前世家裡唯一的全家福。照片中老爸的頭髮還是黑的,挺著身體和老媽坐在一起,老媽臉上的皺紋還不明顯,剛剛考上和自己同一所大學的妹妹梳著一條馬尾辮,清純靈動,剛剛走出校門的自己則是氣宇軒昂,躊躇滿志的和妹妹站在老爸老媽身後。
陳進的眼睛模糊了,他彷彿看到前世老爸花白的頭髮,背也駝了,老媽眼中總是帶著淡淡的憂鬱。妹妹因為操勞,眼角已經有了魚尾紋。前世經歷了這段磨難後,自己在家鄉聲名狼藉,一走了之,所有的壓力都是他們二老揹負著。後來雖然成了億萬富翁,父母也老了,但是自己遠在上海,並沒有盡過一天的孝道。最後破產跳樓自殺了,他們會怎麼樣?他們一定會很傷心吧!
天可憐見,讓自己有了一次重來的機會,最艱難的一關已經過去了,前世的老路應該跟自己無緣了。陳進心裡默默唸叨著,嘆了一口氣,還是本本分分當一名公務員吧,平平淡淡才是真。
合上錢包,陳進最後開啟了BP機,隨著開機的音樂,一陣滴滴聲響個不停,一連串的資訊調出來。能儲存的十二條資訊全滿,陳進也不知道今天是幾號,翻到最前面一條是老媽發的:“小進,跑哪兒去了?兩天不回家,手機不開,打你傳呼又不回,看到了回個電話,別讓我們擔心。”
相同的資訊一連三條。第四條是妹妹陳欣發的:“哥,我看中一條Lee的牛仔褲,這個月能不能多給我兩百塊,記住別跟爸媽說。欣兒。”
“出來了,兄弟。家裡別擔心,叔跟嬸那兒我告訴他們這幾天你臨時出差了。好好休息,等老闆回來咱們再聚。”這條是陳進頂頭上司,交通局分管副局長趙建成的,他以前是王培林的秘書。前世的他也因為這個案子受到牽連被撤職,後來十幾年一直是交通局的普通工作人員。陳進最近一次看到他,五十剛出頭,頭髮都已經花白了。
陳進嘆了一口氣繼續翻下去,還有的全都是已經瞭解內情的平時要好的同事,來安慰或者祝賀的。草草地看完後面幾條,肚子咕嚕咕嚕地直叫喚,陳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