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芸娘當年也是有些名氣的美女,不知道多少人惦記著,沒想到,被一個夜香工給拱走。
當時可是轟動了周邊數條街道,不少人為之扼腕惋惜。
甚至還有人喝了點酒,便想將那夜香人揪出來,攆出此地,打斷雙腿。
豈料,這時候,那許家便是傳出徐芸娘與其父爭吵之話。
其中一言,讓諸多懷著異心的男子失色。
‘與君同生死!’
那許父知道,不能對著女兒硬來,於是,只能從那名夜香人下手。
果真,沒多久,那夜香人便是獨自離去,至今都未曾出現過。
如今,許芸娘年老色衰,原本還有些覬覦之心的大戶早就轉移了目標,誰能料到,這個看起來陣仗驚人的娶親隊伍,目的地居然是許家。
“這——難道,真的還有人打那許芸孃的主意?”
正當諸多圍觀之人心中疑惑之際,那胸前掛著喜慶紅雲的新郎官卻是翻身下馬,朝著許家高聲叫道:“夜香人趙虎如約來提親!”
話音一落,只聽砰的一聲震響,卻是幾個壯漢扛著一個大箱子走到門前。
箱子落地,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但再如何,也比不得那一聲‘夜香人’來得振聾發聵。
“他居然是當初那個夜香人!”
“天啊!”
圍觀之人當中,不少人還記得當初之事,聞言盡皆震驚不已。
“趙兄此舉,是不是有些太幼稚了些!”
不遠處,一座酒樓上,一行人正站在欄窗之前。
梁雲苦笑一聲,說道。
陸長生知道他的意思。
在梁雲看來,趙虎雖然受氣多年,但許芸娘這麼多年,都未曾被逼迫什麼,顯然,那位‘很難交流’的老丈人,心裡面應是妥協了。
若是換做梁雲,多半是放下此事,與那許芸娘好好過日子。
但陸長生卻是另有見解。
“人無完人,趙叔脾性如此,若是那股氣沒能放出來,以後怕會傷及自身和家人,他那老丈人這麼久都沒明說,讓芸嬸子帶女兒過去與趙叔見面,想來,也是心中有刺!”
“趙叔這一下,我們看著可能有些彆扭,不過,興許能讓雙方都能放下心中的芥蒂!”
“還是你想的周全!”
梁雲想了一下,恍然道。
他的想法還是太片面了一些,而陸長生卻是多想了一層。
“長生不愧是長生啊!”
梁雲心中感慨。
······
許家門前的新郎官自然是趙虎,他抬頭看著眼前的門戶,想著以往種種,心中升起一股暢快。
片刻後,一陣腳步聲從裡頭傳出。
一名年近六旬的老漢帶著家人衝了出來,當看到趙虎的時候,頓時變得驚疑不定。
和其他人不同,他這些年可是夜夜做夢都夢到趙虎搶走他的女兒。
別說趙虎如今模樣只是有些變化,便是化作灰,他都能認得出來!
本想直接呵斥,但身邊的老婦卻是指了指地上的箱子,和那排場極大的娶親隊伍。
許父直接愣住了。
而趙虎看著後方的許芸娘淚眼婆娑,身後跟著一個乖巧的小姑娘,此刻,她正瞪大了眼睛,帶著一絲恐懼地看著自己,忽然間,心中所有的憤懣全消失了。
他看著眼前的二老,平靜地道:“小婿趙虎如約來娶芸娘!”
酒樓上,陸長生等人微微一愣。
十多年前,那個帶著屈辱離去的青年,而今也成了一箇中年人。
心中有些感慨之餘,也有了一絲絲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