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勞什子的病?曲兒被送走的時候,光身子裹了一幅單子就拉到車上運走了,她用過的被褥衣裳鞋襪閻媽媽都讓人燒埋了,你手裡那些東西又是從哪裡得來的?你好端端拿那些髒東西又是做什麼用的?姑娘的衣裳釵環平素都是歸你管著,卻好端端地突然鬧起病來,這你怎麼解釋?今天又鬼鬼祟祟地跑到這湖邊來是為了什麼?”
玉鳳怒目圓睜,一邊質問一邊不停地用手指戳著金環的額頭。她從來沒象今天這樣口齒清楚過。見她只是哭,不吭聲,便恨聲道:“不說是吧?等我燒一把通紅的烙鐵來燙你你嘴,看你說不說黑心沒人倫的王八蛋”
阿離靜靜地瞅著金環,一字一頓地說道:“金環,你最近見我對青雲親近,接連幾次駁了你的要求,便心生不滿,然後偷拿了曲兒沾汙過的衣裳,跟我的衣裳放在一起,以此來引發我生病——我說的對不對?”
金環猛然抬起頭,停止了哭泣,瞪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望著阿離,衝口而出道:“奴婢是想過害人,可決對不可能是姑娘奴婢只有一心巴望著姑娘好的,怎麼可能對姑娘下黑手……”
她愣愣地說不下去,只管跪在那裡打著幹噎。
阿離定睛瞅著她,心裡有了一絲明白。
“你的意思是,我替別人擋了一劫?”她的聲音越發低沉,心裡彷彿吹進一陣冷風。
“是”金環索性挺直了腰,一鼓作氣地昂然道:“奴婢就是討厭她奴婢就是看不慣她酸文假醋的勁兒不就是比我們多認得兩個字麼?她才服侍了姑娘幾天呀,姑娘就那樣看重她?奴婢自幼就跟姑娘一起吃糠咽菜長大的,怎麼如今的情分卻還比不上她一個外來的了?奴婢不服她是眼瞅著跟三姑娘嫁到京裡沒希望了,所以下死勁兒地巴結姑娘,圖的還不就是將來讓咱們姑爺能給她個名份麼?奴婢這些年來扒心扒肝地對姑娘,姑娘卻全都忘了……”
一邊說,一邊又抽抽答答哭了起來。
阿離覺得心裡象被人用細針狠狠紮了一下似的,痛得整個心都縮成了一團,面無表情地說道:“所以呢?你就要把青雲害了?可為什麼得病的卻是我呢?”
金環直挺挺跪著,用力咬著嘴唇,冷笑道:“她歹人有歹福,算她命大那日姑娘說讓我把您的箱籠理一理,說衣服太多了穿不著,叫我把素日您沒上過身的新衣服理出一部分來,給大家分分……我就把曲兒貼身穿的沾過玫瑰疹的小衣塞進了給她的衣包裡燻了兩天。可惜,那兩件衣裳後來沒到她手裡,算她走運。”
阿離立刻想起來了。
那日金環收拾出幾包袱衣服,拎過來給她過目。
給青雲的那兩件,阿離突然想起來是過十三歲生日時大哥送的,倒是不捨得送人,就留下了,另外賞了青雲兩件。
而且,當天她就把其中一件桃紅的的窄袖衫高高興興穿上了身。正是被曲兒的衣裳沾汙的那件。
沒兩天,她便發了病……
玉鳳聽了,簡直氣瘋了,板著金環的臉直問到她的臉上去:“你看見姑娘留下了那件沾汙過的衣裳,又穿上了,你明明都瞧在了眼裡,為什麼不攔著?你明知道姑娘可能會因此過上了病氣,染了病很有可能治不過來,你竟然不攔著?你的人心呢?讓狗吃了?”
“我……我不能攔著,我不能說,我怎麼敢說……”金環瑟縮地矮下身子,復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阿離低著頭一眨不眨地瞅著她,只覺得心裡的驚和痛慢慢地滿溢了出來,渾身上下都疼痛難忍。
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木然道:“我想知道,曲兒的衣服怎麼會到了你手裡?這麼久了,你為什麼還沒處理掉?竟然還留著……不怕露馬腳麼?”
第一百三十三章 暴風雨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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