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見那****三十上下的年紀,吊梢眉,丹鳳眼,硃紅的嘴唇,盛怒之下也難掩她的妖嬈之態,便知必是三姨娘無疑。
地上那丫頭躲閃不及,被飛濺起來的一塊瓷片在眉心劃出了一道血痕,也不敢伸手去擦,只睜著一雙紅腫的桃花眼驚恐地望著三姨娘,顫聲哭道:“姨奶奶說的什麼,綠萼實在是不懂啊……什麼在老爺面前裝狐媚子?綠萼怎麼敢做這樣的事……”
三姨娘冷笑一聲,從袖中扯出一方猩紅的肚兜抖了兩抖,咬牙道:“g都到這份兒上了還嘴硬呢,這是你的東西不是?怎麼倒夾在老爺的書裡去了?你以為讓老爺看見這腌臢玩意兒就能對你起了心思了,也不想想老爺能看得上你這種浪貨嗎?”
一直站在一旁的翠葉便接著她的話啐了綠萼一口,道:“你之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老爺眼前晃來晃去擠眉弄眼的,當姨奶奶瞧不見麼?姨奶奶不過是前兩日不得閒兒,顧不上發落你,你倒越發不要臉了這是打量著老爺明兒就回府了,故意把你那髒東西塞進老爺書房裡,虧得我瞧著你不對勁兒,一直盯著你呢……”
綠萼頓時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死死地盯著翠葉,眼中滿滿的皆是怨毒之色。
阿離先前進門時先向三姨娘淺施了一禮,三姨娘只顧著罵人,連眼皮也沒撩,渾似沒瞧見一樣;到後來聽見她們的話越說越不堪,阿離作為沒出閣的姑娘,原本不便於看見這種場面,但既已進了屋,也不好再出去,因此早就背過了身假作看那院中的風景。此時,耳邊卻聽見三姨娘在那裡冷笑了一聲,閒閒說道:“這肚兜你既這麼喜歡,私下裡這麼白放著也太可惜了,不如我就成全了你,讓眾人都來瞧瞧。”
說著,便沉聲叫翠葉:“去,叫兩個有力氣的婆子,把這下濺坯子扒光了,除了這個肚兜什麼都不許她穿,押著她到二門外跪著去,讓咱們府裡的小子們也都過過眼癮——她不是犯騷想男人了麼?”
綠萼猛然間如同五雷轟頂,恐懼地渾身顫抖,整個人瞬間癱軟了,趴在地上不住地向上磕頭,滿臉的鼻涕眼淚,慟哭失聲地哀求道:“不,不,不要啊……奴婢一時糊塗油蒙了心,才恬不知恥地想在老爺跟前討個好,可老爺他從來正眼也沒看我呀……姨奶奶就看在綠萼盡心盡力伺候了您這麼些年的份上,饒了奴婢這一回吧……求求姨奶奶放我條生路吧……”邊哭,邊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三姨娘眼皮也不抬,從翠葉手中接過茶盅,揭了蓋兒閒閒地吹了吹裡面的熱氣,方慢條斯理地衝兩旁道:“還不動手?”
眾人齊聲應了,便進來兩個粗壯的婆子將綠萼按在了地上。
綠萼瘋了一般又踢又咬,忽然掙脫開婆子們的手,跌跌撞撞直撲到阿離面前,死死扯住阿離的衣襟,嘶聲叫道:“姑娘幫我說句好話讓姨奶奶饒了我吧,求求姑娘了”
阿離低頭見面前這個丫頭哭得梨花帶雨,恐懼令她原本嫵媚妖嬈的臉已扭曲變形。阿離掙了兩下,居然沒有掙脫她的手,頓了一頓,便向三姨娘欠身行了半禮,平靜地說道:“姨娘院子裡的事,自有姨娘來處置,輪不到我來說三道四。只是阿離想著,姨娘既然一定要她死的話,又何必非要令她****露體於人前,受盡羞辱才去投井喝藥呢?這事如果傳出去,豈不被人議論,說姨娘倒因為一個丫頭吃醋了,恐怕對父親對咱們府裡的名聲也不好,也難保父親不生氣。姨娘若實在容不下她,拿一匹白綾子給她,讓她自去了斷也就是了,就算最後給她,也給父親留下幾分臉面……”
三姨娘彷彿這才看見阿離的存在,“哦”了一聲,坐正了身子,定定地打量了阿離兩眼,方淡笑道:“六姑娘太高看她了,姑娘還以為這個下濺坯子是什麼貞節烈女呢?脫光了讓人看一圈就能跳了井去?哎喲,該死該死……”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