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來龍去脈你們就清楚了。”
凱瑟琳皺皺眉頭。她本來有太多的問題要問,可是這會兒竟想不起來問什麼。
“你每次看著海倫,是不是都覺得他在看著你?”湯姆說。
愛麗森咬咬牙,下巴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她小時候,還不太明顯,”她說,“後來她長得越來越像他,我覺得我可以利用這一點。那個雜種毀了我的童年,他讓我遠離我的家人和朋友。如果他知道我懷孕了,他會殺了我,我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做。他是強者,我是弱者。所以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是如何幫助大人們除掉這個惡棍的。我告訴你們吧,扼殺自己的生命需要極大的勇氣。我就這麼做了。不過,失去對自己生命的支配權比贏得支配權要容易得多。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直告誡自己永遠都不要自鳴得意,永遠不要忘記我的過去。所以,一看見海倫,我就能想起我們曾經與那個人抗爭過,那個人試圖剝奪我們的一切,試圖毀掉我們存在的根基。這一點讓我感到很高興。”她情緒激動地說。停了好一會兒,她接著用一種驚歎的口吻說:“你們知道嗎?他的邪惡一點也沒有遺傳給她,我媽媽的堅強和善良全讓她繼承下來了。好像所有那些讓我媽媽出類拔萃的特點全都越過了一代人,直接融入了她的血液裡。”
湯姆清了清嗓子,很顯然,他是被愛麗森的故事打動了。“就是說,全村的人都參與了這場密謀?”
“所有大人,”她確認道,“馬·洛馬斯說,大家一開始都要裝作不相信警察,讓線索一點一點地顯露出來。你和喬治·貝內特真是讓人感到意外。他們沒想到這兩個警察對這個案子這麼執著。這就意味著村民完全可以不動聲色,沒有必要在你們放棄搜尋之後,追著警察來發現線索。”
湯姆搖搖頭,這個莫大的諷刺搞得他茫然不知所措。“我們卻成了正直誠實的犧牲品。”他似笑非笑地說,“你們很少能給警察這樣的評價。可是如果不是我們堅持一查到底,一定要伸張正義,你們的計劃也無法得逞。”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了。愛麗森站起來,朝視窗走去。她的目光越過那片公共綠地,凝視著遠處的山谷。凱瑟琳心想,三十五年前,在十二月的一個夜晚她離開了這裡,但她對這裡的愛很顯然從來也沒有停止過。現在她又回來了,但她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愛麗森把視線轉回到房間,挺了挺肩膀,說,“那麼,現在怎麼辦?”
“嗯,問得好啊。”湯姆說。
1。英國於1969年建立的一所成人大學,以廣播、電視、函授、暑期培訓等方式從事教學活動。(譯者注)
9
1998年8月
凱瑟琳和湯姆在返回的路上又買了一瓶布什米爾酒。今晚他們打算將愛麗森·卡特爾的幽靈永遠埋葬。所以,她想,酒對他們一天的守候非常有用。明天他們很可能都會感到頭痛、噁心,但凱瑟琳想,他們不需要為此擔心。她只想在今天晚上頭挨枕頭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只要能忘記霍金留給這個世界的恐怖和墮落,怎樣都行。
進了屋,關上門後,凱瑟琳說:“好了,就這樣了,”這是他們離開深陷在回憶中的愛麗森之後,第一次張口說話。“我們知道了所有真相。”她走到餐櫃邊,給他們兩人各斟了一杯烈性威士忌酒。
湯姆默默地接過酒杯。他看著牆上的照片,面對著這一令人痛心的真相。馬·洛馬斯和她的家族著實把世人愚弄了一番,透過合法的審判,將菲利普·霍金送上了一條不歸之路。這雖然證明了他當年對菲利普·霍金的直覺是正確的,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得意,畢竟這個人不是殺人犯。
愛麗森的那些照片讓他們難以接受。面對著這些照片時,凱瑟琳禁不住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斯卡代爾的村民有權將他們那樣一個寂靜冷清的荒涼偏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