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慢慢搓揉著冰涼的指尖,聲音有些變調,&ldo;若皇上、博王遇害,韓勍帶著禁衛軍擁立郢王,誰能阻攔?我母親還在京城,如今……均王和景辭也趕回京城……豈不是自投羅網?&rdo;
慕北湮知她身體未愈,忙握住她手,柔聲勸慰道:&ldo;阿原,別太擔心!事情未必有想像中那樣糟。你看,郢王派來的人對均王和景辭的行蹤全不知情,想借著襲擊別院相害。這說明什麼?均王、景辭可能預料到了京中形勢,一路行蹤隱蔽,瞞過了郢王的眼線。&rdo;
阿原手足冰冷,卻低著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點頭道:&ldo;對,均王離開時輕裝簡行,並沒帶幾個從人,原先隨行的禁衛軍大半留了下來,除了我們幾個,其他禁衛軍只知均王臨時出門有事,並不清楚均王已然回京;而景辭更是如常吃了晚飯,同樣只是帶了隨身從人借著夜色離開。他們這是打算悄悄回京,先探明形勢吧?&rdo;
慕北湮點頭,&ldo;他們離皇上更近,我們能猜到的,他們必定也能猜到。均王仁厚但細緻,端侯更有手段,既然有了防備,怎會輕易讓郢王算計了去?不過他們大約也沒想到,郢王根本沒打算等他們入京再處置。&rdo;
郢王要的,是他們根本回不了京城。
但他們所在之處距京城頗遠,別院地處偏僻,郢王的訊息便沒那麼靈通,行動前並未能得到均王、端侯離開的訊息。若他們不曾離開,以禁衛軍如今的攻勢,均王、景辭能幾分脫身的把握?
阿原嘆息:&ldo;當日為幫我們,阿辭的確得罪過郢王,但他何必連均王都容不下?真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狠辣!&rdo;
正說著時,耳邊隱約聽得一陣打鬥叱喝聲順風飄來。她正以為自己聽錯了時,慕北湮已在側耳細聽,沉吟道:&ldo;下面誰在打鬥?莫非……別院裡還有人逃出來了?&rdo;
阿原立時跳下山石,說道:&ldo;走,看看去!&rdo;
兩名侍從想攔時,哪裡攔得住?
若是別院中尚有其他人逃出,他們斷斷不可能坐視不理。
但當看清被追的那位是誰時,阿原、慕北湮都慢下了雙足,‐‐哪怕已認出追她的五六名黑衣人,正是別院殺人放火的那些禁衛軍。
慕北湮隱在樹幹後,悄悄扯了扯阿原的袖子,&ldo;這老虔婆,咱們就不管了吧?&rdo;
阿原眼底蒙著黑沉沉的樹影,看著那個曾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的知夏姑姑正被人追殺得死去活來,&ldo;嗯&rdo;了一聲。
慕北湮鬆了口氣,說道:&ldo;那咱們撤吧!為這老賤人暴露行蹤,太不值當!&rdo;
阿原又&ldo;嗯&rdo;了一聲,忽一抬眸,眼底彷彿映了星光般閃耀起來,&ldo;可你不覺得,我救了她,比她被人殺了還讓她難受嗎?&rdo;
她這麼說著時,人已縱身飛起,破塵劍如水銀瀉地,拖出一片凌厲的殺機,直襲正將單刀劈向知夏姑姑胸膛的黑衣人。
黑衣人被迫撤招自保時,慕北湮也已緊隨其後出手,一劍刺向那人後背。
兩名侍衛見狀,也忙衝過去幫忙,很快將黑衣人擊潰。
眼見得有黑衣人慾逃,慕北湮唯恐洩露行蹤,縱身追過去,手起劍落之際,取人性命同樣利落得可怕,絲毫不含糊。
他瀟湘地一拂散落的碎發,回身再看阿原時,阿原已收了劍,冷冷睨了知夏姑姑一眼,向他一招手,轉身向密林深處走去。
知夏姑姑也不知跟人惡戰了多久才逃到此處,早已渾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