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純粹主義。林悠做了一些功課, 純粹主義的內容是反對裝飾, 回歸事物本身的單純性, 追求純淨的美學觀。
「你昨晚車停在這裡?」
「嗯。」
訾嶽庭沒否認, 「上車吧,餓了。」
林悠乖乖上車。
「還去吃那家饊子豆花?」
「換一家吧。」
林悠點頭, 繫上安全帶,順便將外套的拉鏈拉緊了些。
她裡面穿的是制服, 不怎麼好看。
訾嶽庭把車開出813小區, 沿街看了看,「前面有家千里香餛飩。」
林悠通常都是上班路上隨便買些早點,糊弄解決早飯的,這附近具體哪家店好吃,她還真不清楚。
坐下,林悠悄咪咪打了個哈欠,用手捂著。
「沒睡好嗎?」
「沒,睡得挺好的。」
林悠才不會告訴他,自己整晚的心情都因為那個吻而跌宕起伏, 腦子裡淨是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折騰到夜裡兩點才睡。
兩碗清湯餛飩上桌,訾嶽庭見林悠拿起桌上那瓶山西老陳醋,一點兒不留情就往餛飩湯裡倒。
「這麼愛喝醋?」
林悠點頭,「我愛吃酸的。」
訾嶽庭則拿起醋瓶旁的油潑辣子,舀一勺,「吃醋不吃辣,不像錦城人。」
餛飩還在冒熱氣兒,訾嶽庭攪開麵湯上浮著的辣油,放勺晾著,「會說本地話嗎?」
「不會。」
「那你平時怎麼跟那些村民打交道?」
「實在聊不通會說兩句。」
林悠一直在錦城上學,本地話也會幾句,她只是覺得不好聽,市井味太重,顯得執法時不夠正派。
「說兩句聽聽?」
林悠憋了好一會兒,最後說:「我不行。」
她是害羞了。訾嶽庭不再調侃她,「看著時間,別遲到。」
「哦。」
六塊錢一碗的餛飩,吃進胃裡很舒服。坐在早餐攤位上,順便能停下來觀察一眼清早忙碌的人們。
素未謀面,擦身而過,誰也不知道誰的故事。
人生就是這麼奇妙。
在此之前,訾嶽庭也從沒想過自己會和人民警察談戀愛。
林悠吃完了,扯了張紙巾抿嘴,「其實我走路過去也行,就五分鐘。」
訾嶽庭說:「我正好要去前面的花卉市場,順路的。」
他要做一件事情,就一定會給自己找一個這麼做的理由,完美到無懈可擊的那種。
坐上車,林悠開始獨白,「高中的時候,有男同學喜歡我,上早讀他來給我送牛奶,放晚自習就推著腳踏車陪我走回家……」
她想了一整晚,可有的問題怎麼冥思苦想也沒有答案,與其自個兒瞎猜,倒不如直接問他。
林悠問:「我是不是能理解成,你對我也是這種喜歡?」
訾嶽庭都快忘了,她是個如此直接的女孩了。
訾嶽庭答她:「邏輯上沒有問題。」
這個回答,也算是預設。
車子照舊停在派出所對街。下車前,林悠說:「我六點下班,晚上……應該不值班。」
說完就飛快地下車走了,連說再見的機會都沒留給他。
他沒說晚上一定來接她。
但是有些話,說不說都是一樣的。
訾嶽庭到花卉市場買了把鐵鍬,挑了兩顆銀杏樹,準備栽在院子裡。
忙活一早上,最後發現一個人親力親為實在有難度,於是打電話給了許彥柏,讓他過來幫手。
許彥柏在上班,就中午有空,來了也不幹活,坐在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