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忽停下腳步,扭頭問:「有事?」
「……沒有,管家大人,您還沒有問我的名字呢。」舒嬈眨著毛茸茸的眼睛,聲音清甜軟糯,迴響在空蕩的走廊中,驅散了那陰冷的感覺。
費雷斯眼神微閃,漆黑如夜,唇邊是促狹的笑,有點……意味深長。
「那你叫什麼名字,嗯?」輕佻又低醇。
「我叫舒嬈!」小姑娘眼巴巴看著他,目光明亮又柔軟,「我在斯福勒莊園好多年了,是好心的老管家收養了我,管家大人,我很能幹的……」
「所以?」費雷斯只是笑,那種成年男人漫不經心的笑,剋制又疏離,燈光淡淡掃過他深邃的眼窩,眸色更深,「你想同我說什麼……還是告狀嗎?」
被直接戳穿之前的小心思的舒嬈,瞬間瞪了瞪眼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費雷斯頓時只能看到她茸茸的發頂,輕顫的睫毛,還有從下頭冒出的軟軟噥噥的聲音,像只把自己蜷縮起來的小動物,只露出兩隻嫩呼呼的耳朵:「才不是告狀呢……我是想說,我很能幹,如果您需要助手的話,我可以給您當助手,幫助您……」
「你想當我的助手?」費雷斯看著她,身體忽然逼近,眼神忽明忽暗,「小傢伙,我的助手,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我,我知道!但我可以的!」舒嬈努力板正面孔,直視他,試圖讓費雷斯管家相信她的話,「我的力氣可大了,什麼重活累活我都能幹,我還很聰明,記東西也很快……」
聰明的小女傭誇起自己來,一點兒都不害羞。
費雷斯饒有興致挑眉。
他不喜歡給自己找什麼助手……
找個傀儡還差不多。
舒嬈小嘴叭叭說著,因為太激動,腳下忽然一個踉蹌,後背猛地撞上了牆壁。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後背的傷口頓時都抽疼起來。
費雷斯目光一頓,原本微彎的眉眼,展平成毫無情緒的模樣,從上到下,緩緩掃過她,語氣依然漫不經心:「受傷了?」
「嗯……」舒嬈可憐地哼哼,擰緊小臉。
費雷斯:「不跟我告狀了?」
「您已經幫我打過諾頓了,我就,不給您告狀添麻煩了。」舒嬈特別囂張又善解人意道。
費雷斯忽地彎起一抹笑弧,手指捻起她的下頷,隔著手套,輕輕摩挲著這張蒼白卻朝氣明亮的臉蛋:「我可沒有幫你,小傢伙。」
被抓住臉的小貓咪,苦惱地抿了抿唇,還要繼續抱大腿:「我知道啊……但我還是想謝謝您,一眼就發現了這個家裡最可惡的壞蛋,還幫我出了一口惡氣。」
張牙舞爪的小傢伙。
費雷斯緩緩挪開了長指,柔軟的手套,擦過舒嬈細小的下巴。
「跟我過來。」費雷斯勾了勾手,示意她跟上。
舒嬈咬咬牙,立刻腳步輕快地跟上去。
費雷斯帶她到了一間陌生的套間臥室,扔給她一罐東西:「我不會要一個受傷的助手,擦上藥,把床鋪好,這就是你今天晚上的工作。」
「記得把枕頭拍鬆軟一點,我討厭硬邦邦的枕頭——」
費雷斯管家在主動送上門的小女傭面前,展現了自己惡劣挑剔的真面孔,不得不說,在舒嬈聽到這個工作指令的一瞬間,都覺得……管家先生真是有夠難搞的呢,但是看在藥膏的份上,也許他只是有點嘴硬心軟?
不,活還是很硬的。
管家先生還要求枕頭正反面各錘三十下,這樣睡起來比較舒服。
舒嬈:……
又不是和麵。
二十分鐘後,舒嬈給費雷斯展示了自己鋪的完美床鋪——鬆軟的枕頭,沒有一絲褶皺的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