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出門。
宰相府設宴,孫宰相在正堂風雅堂設宴,夫人柳氏則於清音閣招待各家女眷。
清音閣在宰相府後宅內堂旁邊,與內堂只有一牆之隔,平日裡門是門,牆是牆,只有在女主人需要設宴款待各家女眷的時候,才會將中間實際是扇槅門的牆面開啟。
秦氏和廖氏到了宰相府,自有侍娘婆子在門外候著,領著她們往清音閣去。
路上,桑梓小聲地在和袁氏說話:“相公夫人忽然設宴,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袁氏抿了抿嘴,微微搖頭。
宰相夫人的想法誰也不知道。這時候要問為什麼,沒人能回答。
清音閣裡。與宰相府向來有來往的人家都到了,就是平日這個時候理當在女學唸書的小娘子們,也跟著家中夫人阿姊來了宰相府。清音閣內,這時候熱鬧的不行,三五人坐在一處閒話家常。
柳氏由媳婦陪著,正在逗弄懷中的奶娃娃,不時抬頭同身邊的夫人說上兩句。
虞家女眷進門的時候,秦氏被滿屋漂亮的婦人娘子閃了下眼,定神再看,便聽見眾女眷正圍著柳氏在誇獎她抱在懷中的奶娃娃。
“這孩子長得真漂亮,瞧著眼睛眉毛,長大了一準是個才情相貌皆佳的俊俏郎君,怕是將來多少小娘子都盼著能嫁給他。”
柳氏笑望著說話的夫人,指著坐在一邊喝茶的娃兒他娘,呵呵笑道:“這孩子的阿耶阿孃都是有本事的,自然孩子也會是塊好料。”
眾人樂呵地點頭附和。
柳娘子嫁人的事,在一開始訊息傳回奉元城的時候,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等到前段時日孩子生下,宰相府奉上重禮,自然有明白人知道,這是宰相府在給她和單大夫做面子。
柳氏如此說話,自然有人偷偷往柳娘子身上瞥了幾眼。秦氏也是如此,只一眼,卻見著了坐在她身邊的另一人。
出門前,大郎還憨直地問過,怎麼不見桑榆跟著一道過來。秦氏想著她不過是二郎媳婦的妹妹,哪裡算得上是他們虞家的女眷,自然也就沒顧上差人去院裡請她。
卻不想,人家竟是一早就坐在了清音閣內,正笑吟吟地在與人說話。
桑榆是前一日在柳娘子那處拿到的名帖。
阿芍跟她久了,最是清楚自家娘子那點性子,怕她明明得了名帖卻不願在外人面前展露鋒芒,於是呵呵笑著,一早準備好了藕荷色的薄質紗羅督著娘子穿好。
桑榆無法,只得又在外頭罩上對襟的暖白衫子,有二長條花邊由領而下,用戳紗繡法細細縫製。加上嬌俏的妝容,花苞式的髮髻,和點綴在髮間的頭飾,模樣漂亮的很。
都知道柳娘子六年前收了個小徒弟,如今看來,這談二孃不光相貌清麗,粉面桃腮,性情瞧著也是溫婉可人的,進了清音閣,旁的話也不多,只幫著柳娘子在那哄孩子。
然,因著柳娘子的這一道關係,柳氏對桑榆的印象也是好的不行。平日裡更是時常在送柳娘子的東西里添上一兩樣給桑榆的。
桑榆今日身上穿著的這件對襟衫子,用的雲霞錦,正是出自宰相府。
許是因為這樣,幾家與宰相府關係親近的夫人時不時與柳氏和柳娘子說著話,話裡難免就提及了桑榆。更有夫人毫不避諱地問起桑榆的喜好。
秦氏把這一切看在眼裡,雖沒作聲,可側臉看桑梓時的眼神,卻透著一股子晦暗不明。
清音閣內,年輕漂亮的小娘子三五成群坐在一處,偶也有人好奇地走到桑榆身邊說上兩句話,可更多的人卻是圍攏在宋七娘的身邊。便是秦氏,見著宋七娘,也免不了輕聲招呼了下。
“虞老夫人這是才來麼?”宋七娘眼睛瞥了眼桑榆,掩唇笑了笑,“我原看見談二孃也在此處,還以為是跟著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