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皇家的行宮,能簡陋到哪裡去?不過是比照圓明園才有此一說罷了。
徽音抬眼四顧,笑了:“來都來了,住些日子也好,不然豈不是勞民傷財?”
胤禛想想也是,吃用物品都打點妥當了,就此回去確實有勞民傷財的嫌疑,雖然他不怕什麼言官輿論,但是浪費總歸是不好的:“那便依你,若是不舒服了,咱們回去便是。”
“哪裡就矜貴成那樣了,”徽音失笑,隨即眼睛一轉道,“你剛剛既然說了,那明年咱們去西巡吧!”
“這才剛到香山,你就想著明年的事了?”胤禛的眸中含笑,語帶縱容地應了,“你想去的話,那咱們就去!”
大清最尊貴的夫妻兩人,就這麼住在了香山行宮,而讓胤禛驚訝的是,徽音竟然包攬了他們兩人平日的飲食起居,除了灑掃洗刷的粗活交給了奴才們,其他的,諸如一日三餐、起居整理之類的都是由她自己動手的。
胤禛不忍心她受累,便出言阻止了,結果卻得到了一個讓他感動而倍感熨貼的答案。
“嫁給你這麼多年,我還沒有試過像尋常人家的妻子一樣,這一次出來,就讓我們像普通夫妻那樣過過日子,難不成你不喜歡?”
每天早上一睜眼,胤禛就看到他的妻子,也是他心愛的人擰好了帕子笑著讓他洗臉,當他穿好衣服沒多久,簡單而又可口的早膳便一樣樣端來了。用過早膳他開始忙著處理送來的奏摺,有時見幾個因急事而來的臣子,午時左右就能聞到飯菜的香味,之後聊聊天、小睡一會兒,下午就過得很輕鬆了。有時出門去山中走走,有時去院子裡比劃幾下,遇到風大的天兒,就留在屋中看書、下棋,至於晚上……用過晚膳後,那自然是消消食,回屋做運動了!
胤禛仔細想想,似乎兩輩子以來都沒有過得這麼輕鬆過,心愛之人的陪伴、絕頂美味的膳食、平淡卻舒心的日子,讓他有種不願再出現絲毫改變的衝動。
某天晚上,徽音枕在胤禛的胳膊上,臉頰泛著紅潮,呼吸尚且有些亂,顯然剛剛經過一場激烈的情。事:“胤禛,明天去山上好不好?”
“嗯。”一下下撫摸著懷中人觸手如玉的背,胤禛半眯著眸子,一副饜足之態,宛如吃飽了的獅子。
徽音閉上眼入睡,對於明天的安排,壓根沒有透露的意思。
第二日看到那套新衣時,胤禛作恍然大悟狀道:“我說呢,明明到香山後時常去山裡,為何昨晚又特地說一次的,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
“好看嗎?”徽音拿起軟榻上平鋪開來的衣服,眼睛裡含著期待。
“你的手藝,自然是極好的。”胤禛給予了肯定,這不是安慰,這些年來,每到新的一年,他總能收到兩套衣服,從裡到外連配飾、靴子都齊全,後來蓄了頭髮,又加上了一頂頭冠,唯一的不足就是少了些,只有冬夏各一套,但是料子、繡功、裁剪那都是沒話說的。
“聽說秦漢時期以玄色為尊,往年我都給你做了尋常穿的,今年多做一套漢服,嗯……是我畫的漢代帝王服,我想著你穿上定然有氣勢。”徽音說著就抖開手上的衣服要為他更換。
“有沒有給你自己做一身一樣的?”胤禛很配合的開始解釦子換衣服,記得上輩子他也曾穿著漢服仿古過,還讓畫師畫了下來,對漢服,私下裡穿穿他並不排斥。
“當然做了,不然怎麼敢站在你旁邊?”徽音開了個玩笑,將那套玄色的漢服從裡衣開始,一件件為他穿上。
胤禛微微垂頭看著身畔為他忙碌的女子,目光不自覺地軟了下來,墨眸中彷彿能溢位水一般的柔情,“細水長流”,他忽然想到了這個詞,他們一起過了三十年,現而今可不就是如此嗎?比起相敬如賓,比起舉案齊眉,他更喜歡這種溫馨而暖融融的感覺,雖然不比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