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做什麼?
可是,想著想著,眼皮就開始變重,慢慢的就陷入了昏睡。
畢竟是病了一兩天了,發燒很容易消耗掉體力,這一睡就睡了許久,等我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
窗戶外的屋簷下,燈籠發出冷白的光,將這個夜色照得有些蒼涼。
不過,我伸手一摸自己的額頭,發現溫度好像退下去了。
真好。
大概是睡足了,也不燒了,人頓時就精神了起來,我起身穿好衣裳推門走了出去,一陣涼風吹過來,更讓我清醒了幾分。
靜謐的夜色中,隱隱的聽到前方傳來陣陣誦經的聲音。
我想了想,便朝著大殿那邊走了過去。
比起在後面的安靜,這個地方反倒顯出了一種異樣的熱鬧,燈火通明,來往服侍的下人也不少,靈前還有隨起舉哀的人。
而我一眼就看到裴寧遠,他跪在靈柩前,整個人僵硬冰冷得好像成了一座冰雕,常晴正站在他身邊,彎著腰說著什麼,可他就像沒聽到似得,還是木著臉跪在那裡。
常晴嘆了口氣,直起腰來,但她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大概是累著了,剛一直起身就搖晃了兩下,身後的杏兒立刻伸手扶著她。
她自己也伸手扶著額頭,稍微定了定神,一抬頭,就看見站在側門的我,立刻走了過來。
“輕盈,你怎麼來了?”
“皇后娘娘。”
“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的嗎,這大半夜的你過來做什麼?”
“娘娘不要著急,我的身體已經好了,所以想要過來看看。”
“好了?”
她一臉不信任的看著我,我微笑著說道:“真的好了,都不發燒了,不信娘娘摸摸看。”
說完就真的把額頭湊過去,常晴倒沒有真的伸手來試我的溫度,只是看了看我的臉色,感覺到我真的精神很好不像是病懨懨的強撐著的樣子,便說道:“病好了就好。可你也不該這麼任性,病剛好,應該好好的修養。”
我說道:“太妃走了,我也想盡一盡心。”
我這麼說,她就無話可說了。
見她又回頭去看著跪在那裡的裴寧遠,我也看了一眼,道:“寧王殿下這個樣子,怕是才有些不好了。”
她嘆了口氣:“是啊,本宮看他這個樣子,真擔心他太過悲痛,身子會受不住,想勸他回去休息一下,他根本不停。”
說著,她回頭看著我:“輕盈,你跟他有交情,你幫本宮去勸勸殿下如何?”
“好啊,”我一口答應,又有些為難的:“只是,我擔心他也不會聽我的。”
“勸勸他,盡力吧。”
“好。”
我點點頭,然後又說道:“皇后娘娘你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忙了一天了,別把自己給累壞了。杏兒,你扶著娘娘到後面去歇一歇吧。”
常晴見我反倒來管她的事,倒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便由著杏兒理直氣壯的扶著她的手臂往後面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側門,我才轉過頭去看了看那臉色蒼白的裴寧遠,慢慢的走到了他身邊。
若是在平時,有人靠近,直覺的都會看一看,可我站在他身邊好一會兒,裴寧遠卻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低垂著頭跪立著,整個人紋絲不動,連聲息都沒有了。
看著這樣的他,我的心裡也陣陣的發疼。
過了一會兒,我輕聲道:“寧王殿下。”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微微一顫,慢慢的抬起頭來。
我彎下腰去,說道:“殿下跪了那麼久了,你的孝心,太妃一定已經知道了。”
“……”
“但,你的孝心,不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