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菩薩心腸啊。”
聽她這麼說,我淡淡的笑了一下。
周夫人又道:“不過這件事,我也沒辦法做主。不如我讓我家老爺來,顏小姐親**代他。我的話他是不會聽的,但顏小姐的話,他還是得聽。”
我笑道:“那就勞煩你了。”
沒一會兒,周夫人就真的把周成蔭請了過來。
對於這個一直在跟他作對的“刁民”,周成蔭大概從一抓到他開始就想著要殺了他,只是還沒來得及動手,而我再三與他周旋,甚至不惜暗示“如果誰讓我不好過,我將來不會讓他太好過”,加上週夫人在一旁柔風細雨的勸說,他終於鬆了口,但不肯就這麼把人放了,畢竟如果放出去,陳大哥只怕還在淮安城裡跟他作對。
我笑道:“這個人對我有活命之恩。您只要不殺他,我就很感激了。”
周成蔭拱了拱手,不算太愉快的走了。
周夫人也跟著走了出去,遠遠的,還聽見他們兩夫妻的爭執聲——
“你說你給我找了些什麼破事!”
“這怎麼叫破事呢?”
“那你說,為什麼顏小姐突然又說不讓殺那個人了。”
“你傻啊,顏小姐怎麼吩咐你就怎麼做。昨晚的事,你還看不出來?裴公子心裡到底裝著誰嗎?”
“可她到底不是正房,將來——”
……
兩個人的聲音慢慢的遠了,而我坐在屋子裡,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吃過早飯之後,廚房那邊又送來了大夫開的藥,喝了藥之後還休息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的人都忙碌了起來。
不一會兒,謝烽來了。
他一走進來,我就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點宿醉後的沉重,平時幾乎是聽不到他的腳步聲的,但今天,他走進房門之前,我就知道他來了。走進來之後,他看了看我的臉色,似乎在確定什麼。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謝先生,有事?”
他說道:“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公子讓我來看看,顏小姐喝過藥了沒有。”
身後的丫鬟立刻答道:“剛剛藥送來,我們服侍顏小姐喝了。”
他點點頭,又看了我一眼。
我道:“謝先生,還要看什麼?”
他看著我,說:“顏小姐的眼睛,好像有點紅。”
“是嗎?”
“昨夜,是不是沒有睡好?”
我笑了笑:“這謝先生倒是猜錯了。我昨晚睡得很好,倒是謝先生,你的眼睛有點紅,是不是酒喝多了?”
“……”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既然顏小姐已經喝過藥了,如果沒什麼其他的事,我們就該出去了。”
“好。”
我點點頭,便起身跟著他往外走。
花竹也跟在我的身後。
這一路出去,能看到整個淮安府都忙碌了起來,所有的侍從和丫鬟跑進跑出,將大大小小的包袱錦盒往外抱,而我分明記得我們來的時候,並沒有帶那麼多的東西,顯然很多東西都是周成蔭“上供”的。
等到了門口的時候,這裡就跟更忙碌了。
門外已經停了幾輛馬車,我來時坐的那一輛也在,正有人往上面傳送錦被和暖爐,周夫人一見我出來,慌忙迎了上來,柔聲道:“這一次顏小姐來得匆忙,也走得匆忙,我們實在是招待不周,還讓顏小姐受委屈了。”
我笑道:“委屈倒沒有,反倒是我,嚇著你們了。”
我跟她寒暄了兩句,眼睛卻看向了外面,今天一大早,我早就遠遠的聽到了先鋒部隊離開的聲音,在寂靜的淮安城裡迴響著他們的腳步聲,而現在,能看到還有一支很長的部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