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低頭,實際上卻不住的偷瞄屋中幾個人,開始他還以為坐在正中的趙進是因為新奇好玩才不住的擺弄,等他發現趙進對這個東西很熟悉之後,才有些驚訝。
趙進放下火銃,開口說道:“咱們以往素不相識,彼此沒有恩怨人情,這份禮物太重,實在是古怪,你們可有什麼要求嗎?”
沒等對面兩人說話,趙進又是說道:“我叫趙進,管家老伯我知道,不知在身後的你家公子怎麼稱呼?”
管家華叔渾身一震,臉上露出駭然神色,還沒等他反應,他身後的餘致遠自失的一笑,邁步上前施禮說道:“學生餘致遠,見過趙保正,見過諸位,小小伎倆,倒是讓各位見笑了。”
儘管被人揭破隱藏的身份,可卻沒什麼進退失措,很是坦然自若,這份態度倒是讓趙進和夥伴們感覺不錯。
“原來是餘公子,若是平白無故,想必不會從松江來到徐州,更不會送上這麼一份投人所好的重禮,雖說咱們初次相識,可松江距離徐州太遠,眼下又臨近過年,有什麼來意就請明說吧!”趙進開門見山。
一看到餘致遠和管家的真人,趙進就知道對方不是為了玩樂新鮮看光景來到徐州,而是有什麼刻骨銘心的事情,不然不會有這樣的凝重的神情態度。
“趙員外果然豪爽,那”餘致遠倒是能拿得上臺面,連忙作揖說道,稱呼上又是近了一點。
趙進緩緩點頭,他和夥伴們雖然說年輕,可經歷百戰殺伐,身上的煞氣都是很重,這等世家公子養尊處優沒有經歷過什麼,初次見面卻這麼鎮定,心性沉穩很是了得。
不過餘致遠的客氣話說了一半就被打斷,坐在一邊的王兆靖皺著眉頭說道:“這位兄臺是不是去年曾在南京參加鄉試,看著很是眼熟?”
餘致遠這時候倒是愣了下,轉過去承認說道:“在下的確是那一科得中的。”
聽到這個回答,王兆靖臉上露出笑容,卻是抱拳施禮說道:“在下也是那一科中舉,想不到還是同年,多有怠慢了。”
同窗同年,文人士子的關係網就是這麼構建起來,若在官場上,王兆靖和餘致遠同為南直隸人士,又都是同年中舉,已經可以被劃為一黨了。
餘致遠臉上浮現笑容,神情也不像剛才那麼緊張,在他想來,有這麼一層關係在,自己這事情就好辦了許多,大家彼此攀下交情那就肯定親近,而且有個讀書人在,想必這趙字營是講道理的。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王兆靖說完那句話之後沒有繼續說什麼,對趙進點點頭,自己卻坐下了,根本沒什麼攀交情的意思。
餘致遠也是反應快的,馬上啞然失笑,對方這人問詢,估計是在南京考場內外的確見過自己,拿話試探一下,畢竟一個舉人在當地根底明晰,不用擔心什麼。
到這時候,餘致遠突然想到,難不成問話那位就是趙進的那位兄弟,清流之子,少年舉人?當時打聽到只覺得匪夷所思,這等前途無量計程車子怎麼會和一個江湖大豪廝混,現在看居然是真的?
對答幾句話,思緒電轉,外人看來,餘致遠只是微笑了下,就轉向趙進說道:“趙員外,在下有一件事相求,趙員外若能辦到,在下必然重重酬謝,這件事若做成,對趙員外的好處不止是在下的酬謝,可以說是豐厚大利!”
“請講。”趙進沒有表露態度,只是示意對方說清楚。
“請趙員外為在下主持公道!”聽到餘致遠這句話,趙進忍不住笑了,屋中幾人也都是忍俊不堪,這些日子這話聽了可不止一次
餘家想要漕運改海運,一方面有利於鄉親百姓,一方面利己利國,如果做成這件事,大明固然益處多多,餘家想來也會富可敵國。
可漕運上多少人得利,又怎麼會容許地方上的一個富豪阻礙,餘致遠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