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都想看螃蟹豎著走一次,不撞南牆不死心。
訾嶽庭回到荷塘月色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入園門禁沒有像往常一樣放杆,保安拿著本子走過來,「要登記。」
「住戶也要?」
「對。」
訾嶽庭做完登記,隱約覺得有些奇怪。
汽車穿過窄徑,迎面開過來一輛救護車,訾嶽庭減速避讓,見認識的鄰居牽著狗在路邊閒聊,便搖下窗戶問:「怎麼回事?」
鄰居答:「前兩天不是有個女高中生在網上留了遺書,然後就失蹤了嗎?屍體在濕地公園裡找到了,警察和搜救隊都來了,這不,救護車剛拉走。唉,也不知道有什麼想不開的要輕生……」
訾嶽庭並不知道這件事,他平時很少關心社會新聞。
車子經過家門前,訾嶽庭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荷塘月色的方向開。
越靠近事發地,聚集的人越多。岸邊拉起了警戒線,警察手持電筒,還聚著沒走。
漆黑的岸邊,老戴在喊,「林悠,你視力好,看看那是不是書包?」
強光手電筒打在湖面上,林悠順著亮斑看去,確實有一個淺藍色的浮物掛在了蘆葦草中。
老戴朝後頭的人問:「有沒有杆子?找根長杆把它勾過來。」
輔警說:「戴哥,現在上哪兒找這麼長的杆子?這麼晚了,要不就算了。」
「是啊,不行就做個記號,明天讓專業的人過來撈。」
「……這湖水得有四五米深吧?」
林悠盯著幽靜的湖面,沒打斷他們的討論,只是冷不丁說了句,「我想起了個故事。」
「什麼?」
「刻舟求劍。」
老戴心想,她還有點冷幽默。
湖岸邊捲起了風,方向毫無規律,有要下雨的趨勢。
六月是錦城的雨季,氣象臺連續幾天發出了雷暴天氣預警。
林悠說:「如果晚上下雨,明天肯定就撈不著了。」
年紀稍長一些的輔警說:「就是撈不著,我們也算盡人事了。咱都是旱鴨子,都不會游泳,總不能下水裡去撈吧?」
這話倒是不假。從三天前接到報警到現在,他們就沒歇過,各路人馬加班加點,追蹤女學生的活動軌跡,排查尋訪找人……最後終於鎖定了失蹤地點在濕地公園附近,可還是晚了一步。
找到屍體的時候,說不洩氣那是假話。
冰涼的雨點打在臉上,還真下雨了。老戴仰頭看天,正猶豫著是否要收隊,岸邊的林悠突然開始脫鞋。
「你幹嘛呀?」
「我會游泳。」
「這湖裡的水不乾淨,哎呀……」
老戴話還沒說完,林悠一腳已經踩進湖裡了。
岸上的輔警都看傻了眼,「這女娃確實莽……」
錦城不靠海,川西壩子,會游泳的人不多。
但馬草塘派出所裡,也不是沒有游泳好手。沈一安就會遊,聽說上學時還參加過游泳比賽,拿過獎。但趕巧沈一安今天去市局匯報工作了,沒跟他們一塊兒來現場,只剩一群旱鴨子在這幹著急。
老戴大家在岸上用手電給林悠打光。天倒是不冷,上個月起全所就換上了夏季制服,一天下來汗流浹背。主要是摸不準水深,天又黑,換作男人也輕易不敢下水。
蘆葦盪離岸邊也就五六米遠,會水的話,遊過去輕而易舉,只是剛過完春天,蘆葦生得密,在水下,林悠的衣服被劃拉了一下。
撈起書包回到岸上時,雨已經下起來了。老戴從車上拿了條應急毛毯給林悠,「這基本能確定是自殺了,沒必要這麼折騰……」
這次的案件和普通的人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