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審美糟糕,舒適度為零,且完全不符合人體力學設計的傢俱,是怎麼在九十年代的大江南北流行起來的,訾嶽庭至今都沒搞明白。
林悠還要去給他泡茶,訾嶽庭拉住她,說:「不用麻煩。」
他今晚茶和酒都沒少喝,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過來,只是因為想和她說幾句話。
訾嶽庭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許彥柏有沒有和你聊什麼?」
「就說週末去看展。」
林悠如實告訴他,「我答應了。」
但她答應是有原因的。
訾嶽庭對此好像並不怎麼敏感,「沒事,去看吧。」
晚上的菜辣,林悠的嘴唇到現在還泛紅。她很愛舔嘴皮,舔得唇瓣上光滑水盈,混若剛剝皮的新鮮水蜜桃,自己卻渾然不覺。
有時,極致的純情就是極致的色情。
他心裡閃過某種衝動,但是忍住了,轉移話題問她:「晚上是不是沒吃飽?」
林悠點頭。倒不是菜不對胃口,只是她有些心理負擔。
「想到你家院子裡的青蛙,我有點於心不忍。」
那幾個晚上,她都是聽著蛙聲入睡的。
訾嶽庭笑,「那是養殖的,和我院子裡的不一樣。」
青蛙和田雞其實不算一個品種,但錦城人一般不分這些,一概都叫「缺塊兒」。
訾嶽庭怕自己再坐下去就不想走了,於是認真地和林悠說:「你考慮下去專案組的事情。這其實不算走後門,你的編制還在原所,只是短期去辦個案子。案子辦得好,你能積累經驗,案子辦得不好,也沒什麼,這樣你好歹知道自己該往什麼方向努力,而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瞎忙活。」
他來時想過了,林文彬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民警這職業,遇到壞人的機率太大了。她年輕單純,他不想她受到傷害。
林悠低頭掰弄了下手指,說:「我其實有打算準備司法考試,然後申請去法制大隊。」
訾嶽庭問:「你小叔不知道?」
林悠搖頭,「我怕他知道了又給我安排工作什麼的……我覺得這樣不好。」
林悠也知道現在是人際社會,前二十年,知識能改變命運,但出了社會,一切都要靠人脈和後臺。
訾嶽庭沉吟一聲,「嗯……人生呢,有時候需要一定的機遇。你小叔這樣做,也是為你考慮,你不要太抗拒。」
「我不抗拒,我只是……不想搶了同事的機會。」
林悠悶聲道:「公平是很重要的事情。」
正直也是她身上閃耀的特質之一。
訾嶽庭拉過她的手,將扭擰的指節分開,在隙間穿過自己的手指,緊緊扣住。
「這個不關係到升職借調,就是去辦個案子,你就想成是個實習機會,司法考試也可以去試一試,這並不衝突。」
林悠還有顧慮,「如果我去了市局上班,我小叔讓我住回去怎麼辦?」
「你就這麼不想回家住?」
林悠肯定答:「不想。」
回家住,他們見面就更難了,她不想那麼快就感受遠距離戀愛。
訾嶽庭幫她想了個藉口,「你可以說房子簽了合同,不能退租。」
林悠也不是完全一根筋的人,只是需要耐心些溝通。
她想了想,最後點頭說:「好。我聽你的。」
工作做完了,訾嶽庭站起來說:「那我回去了。」
林悠也跟著站起來,「你……不多坐一會兒?」
她還惦記著他說約會的事情。
「我喝酒了。」
訾嶽庭把人摟進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說:「你應該不會想和一個醉漢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