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垂著頭微微的笑,沒有說話。
心裡卻在想,若杜懷瑾和福王當真有讓杜子寧從軍歷練的想法,那這武藝一事自然是不能得過且過了。從前習武不過是為了強身健體,也是杜子寧本人的愛好,沈紫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過問。可一旦上了戰場,刀劍無眼,無論是什麼身份,都免不了生死危機。
這種情況下,沈紫言自然希望杜子寧的武藝越高越好。即便不能以一敵十,至少也要學會自保的本事。
杜懷瑾雙臂放在腦後,靠在窗欞上,眉梢微挑,“你那二堂姐,是不是恨嫁了?”沈紫言正出神,聽著這話,吃了一驚,“你可是聽見什麼傳聞了?”杜懷瑾放下臂膀,託著下巴,歪過頭看她,“傳聞倒是沒有。只是我聽西晨風說起,這些日子大太太頻頻往返在金陵城公卿世家,想來是為了沈四小姐的婚事了。”
公卿世家?
沈紫言揉了揉眉心,無奈的嘆道:“物是人非事事休,這心比天高的本性倒是沒變。”沈家大房如今孤兒寡母的,手裡又沒有什麼嫁妝,要想入公卿世家,真是難上加難。不客氣的講,若不是看著沈家二房的份上,可能那些大戶人家根本不會拿正眼瞧一瞧沈大太太。
杜懷瑾聽著她話裡淡淡的怒氣,微微一笑,“我倒有個主意。”沈紫言眨了眨眼,一眼橫去,“你又打什麼鬼主意了?”杜懷瑾眉梢微挑,笑眯眯的模樣讓人瞧了背脊骨生寒,“既然如此恨嫁,那我自然要出出力了。”
“你可別蹚這趟渾水。”沈紫言身子微傾,有氣無力的趴在書案上,“大太太的為人你是再清楚不過的,見縫插針的人,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我們這樣的人家,鬧起來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杜懷瑾眉眼彎彎的,也趴了下去,半邊臉貼在書案上,與她對視,“我可從來不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沈紫言就扭過臉看他,“你意欲何為?”距離如此之近,甚至能看見彼此的眼睫。
夫妻多年,在這種時候,杜懷瑾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過了許久,才平復了心緒,慢悠悠說道:“我聽說蔣家的二公子年過二十,還始終沒有娶親。”“蔣家?”沈紫言愣了一愣,才問:“是伯昌侯蔣家?”杜懷瑾微微頷首,笑意似有若無,“當初曾想過撮合沈四小姐和二夫人的胞弟,只可惜大老爺過世了,守孝三年內,那張家的四公子早已娶妻了。”
沈紫言眉頭微蹙,沒好氣的看著他,“我竟不知道,你還有做媒的嗜好。”杜懷瑾只是促狹的笑,“做媒我倒是不甚感興趣,可捉弄人一向是我的心頭好。”話說到這份上,沈紫言不可能沒有察覺,慢悠悠托起頭,眼珠子轉了轉,“照著二夫人的樣子看,張家四公子只怕也不是個明事理的,可那蔣家的公子,我還未聽說有什麼缺陷。”
杜懷瑾面上浮現了曖昧的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婦道人家,自然有所不知……”此話一出,沈紫言立刻想到了別處,面上微紅,呸了一口,“你知道什麼?”杜懷瑾湊了過來,呼吸微拂著她的髮絲,“你可知蔣家二公子,為何年過二十還未娶妻?”
“不知道。”沈紫言搖了搖頭,仔細想一想,的確沒有聽說過關於蔣家二公子的傳言。
或許是兩家很少來往的緣故。
大家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得知的訊息,自然也就少了些。
杜懷瑾蹭了蹭她的頭,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據我所知,那蔣家二公子,是個虛的……”沈紫言怔忪,過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低低驚呼:“蔣家二公子是斷袖?”杜懷瑾微微頷首,笑容裡更是帶著不懷好意,“不止是斷袖,而且還不能人道……”
沈紫言喉嚨微幹,微張了張嘴,“可你若是撮合了他們,到頭來豈不是怪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