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賣給大學,並希望價錢足以付清這批貨物的錢。當他意識到他永遠沒法從他的發現中獲利時,他感到了一種毀滅性的失敗感。他閉上雙眼,頭依然指向天空,感受到眼皮下一滴眼淚的流轉。他成名的機會,被一個可怕的錯誤給毀了。他將作為失敗的傑出發明家而被人們永遠銘記。
他曾自責過。當這裡還有別人的時候,他從沒說過自己的名字。他知道對他們來說,知道那個給他們種族帶來毀滅的人就坐在一英尺之內的地方意味著什麼。曾有那麼幾天,他停止了逃亡,那時他只是坐下來等待著死亡找上門來。但他有事要做。
馴獸師callus這輩子第二次站在一個班級前,一隻小貓坐在他旁邊的桌子上。它的尾巴在callus講課、教他們掌握合適的音調和模式來指揮被控制的生物時有節奏地來回擺動。他用一聲又快又低的哨聲演示了一下,貓從桌子上朝callus跳了起來。他用肘部的關節抓住它,將那隻動物緊貼在自己胸前。
當callus抱著那隻小貓時,他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響。很微弱的口哨聲,聽起來簡直就像——
callus感到搖晃著的尾巴放慢了速度,然後停了下來。他懷裡的貓眨了眨眼轉過頭來,睜大眼睛盯著他,callus感到的困惑在貓碧綠的瞳孔中反射出來。另一聲微弱的口哨,當貓一口咬上他戴著手套的手時callus叫出了聲。他丟下了貓,厚厚的手套還叼在它齒間,它跑掉了。
倖存者callus走進禮堂,停了下來,筆直地站著。一排排的椅子還和曾經一樣,幾年來都沒被打擾過。他慢慢走著,沉浸在這房間帶來的感覺中。即使人類的死亡也奪不走這個地方的威嚴。
當callus走上舞臺時,他找到了他原來的位置。這所大學的新生們再也不會在這裡受到歡迎了。他感到胸中陳舊的疼痛突然重燃,他靠在講臺上。多年的恐懼、歉疚和逃亡毀了他的身體,但他還是設法活了下來。至少他活了下來。
callus將視線從他靠著的講臺上抬起,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就在他看著的時候,他的視線落在一抹亮色上。那裡,站在其中一張座位頂上的,是一隻鳥兒。
callus嘆息。一切。他已經失去了一切。而現在,這個。
他感覺到鳥兒落在他肩頭輕微的壓力。他總是更喜歡讓它們落在自己肩頭。callus幾乎感覺不到鳥兒輕輕咬上他的脖子、維持著那個姿勢帶來的傷害。callus知道發生了什麼,會發生什麼。但他已經逃亡了這麼久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呢?
幾分鐘後,鳥兒放開了施加在他脖子上的壓力。它從他肩頭跳下去,輕巧地飛出了前門,幾乎沒等他注意到它離開了他就消失不見了。他知道現在會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他嘆了口氣,決定體面地失去自己的人性。
在講臺後儘可能地站直身體,地球上的最後一個人類準備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