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周小山手臂張開,將擒住的毒蛇向遠處扔去,同一秒鐘,裘佳寧被他牢牢的扣在懷裡。
顧不得太多。
怨恨,委曲,欺騙,周旋,還是這裡密佈的地雷,遊走的毒蛇,都比不上他這樣能夠抱得著她,吻得到她來的更加的真切。他用嘴唇,用手指,用面板感受她,確定她,她在這裡,好好的,沒有走。沒有死掉。
呼吸都要被掏空了。
她掙扎著離開他的唇,額頭抵在他的鼻尖上,混亂的要平復自己的喘息,她斷斷續續的說:“小山,小山……”
他的手埋在她濃密的頭髮裡,抬起她的頭,讓她面對自己:“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死了怎麼辦?你死了,我怎麼辦?……”
她的淚難以抑止的流出,不能回答,只是看著天兵一樣來救她的周小山,用手撫摸他的臉:“小山,小山……”
他揹她在背上,壓低她的頭在自己的耳朵邊:“不能抬頭,知不知道?什麼都不能碰到。這裡到處都是我布的雷,你不聽話的話,我們就一起死在這,喂毒蛇。”
她此時像個孩子一樣的乖,軟軟的趴在他的背上,手攀在他結實的肩頭。
小山沿原路返回,在叢林裡走的輕快而穩健,佳寧一身疲憊,漸漸要睡著了,看著他形態美好的頭,黑色的精短的頭髮,白淨的耳朵和脖頸,她湊上去就在他耳珠邊低聲的說:“當我的奴隸吧,當我的崑崙奴。我們這麼走下去,永遠不停。”
他心中震動,腳步慢下來,側頭看她,佳寧閉上了眼睛。
回到查才城,他把佳寧抱回房間。
傭人準備好了水,為她沐浴,小山輕手放下她,離開那裡。
他在中庭打了冰涼的井水上來沖洗自己汗溼的身體,水舀在頭上揚下,眼前變成瀑布,模糊視野。
莫莉在他的前面站定。
她的槍對著他的頭。
他放下水舀,貼著她的槍口站起來。
他們看著對方。一樣的面無表情。
“為什麼?”她哽咽著說,“她才是後來的。”
他向她搖頭:“沒有先後,只有她一個。”
槍口還是對著他,可是她的手在發抖,心中波瀾起伏,不願相信,不能不信。
“你要殺了我,我也是一樣這麼說。”他的俊美的臉孔還是那麼平靜,頭髮和身上溼漉漉的,水珠在夕陽下閃閃發光,神一樣的周小山。
她淚流滿面,撲上去抱住他:“她是後來的。”
他拍拍她的背:“莫莉,要是我有一個妹妹,我希望她跟你一樣。”
安慰又這樣疏遠。
莫莉突然直起身,將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絕望的堅定的看著他:“我做錯了事情,我願受罰。”
她以為這樣一了百了,誰知開槍的那一剎那,周小山的動作還要更快,如閃電一樣的抬手別住她扣動扳機的食指,指動腕轉,子彈匣“啪”的一聲被卸下。
莫莉槍一離手,那一側的臉孔被小山打了一個重重的耳光。
小山收起她的槍,聲音像鐵一樣:“我給第一支槍的時候就告訴過你,永遠不可以指著自己的頭。你這樣才要受罰。兩個星期不許碰槍。”
他從來沒有打過她。
她混亂的思維被震懾住,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離開,嘴角有鮮血流出來。
佳寧醒過來的時候,月亮剛剛上來。
她從床上起來,抬頭看看,滿月,微微發紅,為什麼這裡的月亮是這樣的顏色呢?誰的血?
輕微的呼吸,她熟悉的植物的味道。
佳寧回頭,周小山正從房間的黑暗之中慢慢走來。
二十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