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的也有,叫先生的也有,因為他們來自海外的機構,叫他們工程師的也有,實際上啥都不是。
叫主任,是因為他們代表了政府到村裡來做專案,政府幹部叫主任不會錯,哪怕是個小科員來了,叫他主任,他準高興壞了;海外人士叫先生,你叫他先生,他也高興,因為是海歸人士,多少都受到尊重,是有錢人的代名詞;叫工程師,是因為他們在做水利專案,懂水利工程施工的,不是工程師是什麼?再說,現在能稱為工程師,其實是莫大的榮譽。
大家都還是糊里糊塗地過,稱呼這事就沒有期限地擱置下來。誰都沒有再提起過,齊老師和劉小姐更不會主動來提,因為靠著神的名義,誰也不敢提出異議,就這樣過著無名份的生活,只要按月領取一點工資,相安無事就行了,何必要那麼較真呢?
蔣門神說:“馬克思可能不會要我去,因為我不懂外語。”
“那馬克思應該懂得漢語吧?再說,你又是那麼堅定地跟隨他,他沒有理由拒絕你的。”德志說。
“這你就不清楚了。馬克思不懂漢語,因為去見他的領導,大部分都不會說普通話,都說方言,馬克思不管跟誰學,都沒辦法說一口流利的漢語,我要想和老馬商量件事,恐怕就得費九牛二虎之力了。再說老馬窮得連褲子都沒得穿,我去了,他在床上接待我,怎麼會和我談心呢?”蔣門神說。
說著話,有人敲門,德志起來,蔣門神動作快,搶先開了門,一看,是尹懋和餘哥,德志納悶了,每次都要請他們,這次還主動了,奇怪!
尹懋說:“聽到了你們在隔壁說話,猜想蔣支書來了,我們就來看看,果然來了,真是太巧了。蔣支書對我們真是關懷備至啊。”
“這沒有什麼,我剛才在和姚先生在談你們該怎麼稱呼,剛好你們都來了,確定好了稱呼,我就記住,免得到時候因為不知道怎麼稱呼而尷尬。”蔣支書說。
“這個問題不用討論了,我們是打工的,最關鍵的領導,在江城,不在這裡,她們遙控指揮我們。”
“是誰?”
“是那兩個女的,上次開會籤協議的時候,你見過的。”餘哥說。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們是省政府官員的隨身秘書呢,原來她們就是你們的領導!你們被兩個女人統治啊,心裡舒服嗎?”蔣門神說。
“不。是三個女人。”餘哥說。
“簽字現場不是來了兩個嗎?”
“簽字的來了倆,但在松崗市,還有一個。她當時在松崗忙著手工藝專案,沒有來。”
“那是何方神聖?竟然還擺架子不來參加簽字儀式!”蔣門神說。
“我看支書也是厚道人,不妨直說吧。第三個領導是第一個領導的親戚,那個親情不是一般的。打斷了胳膊還連著筋呢。”餘哥說。
不知怎麼了,德志發現最近餘哥在和“三把手”幹上了。他的言語中帶著濃烈的火藥味兒,不知道是“三把手”芭比傷害了他,還是他傷害了“三把手”?
蔣門神聰明,不再多問。他很清楚。裙帶關係在中國不算什麼稀奇玩意,倒是很正常的,這種關係在官場盛行,在民間盛行。在各行各業都盛行。連自稱為為神做工的慈善機構也開始盛行。這種關係害死人,如果沒有足夠的經濟支援,恐怕。害的不是一代人,而是幾代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除非領導人兩袖清風,堅決不用親戚,或者用了親戚,要建立制度,完善制度,並且嚴格執行制度。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同罰,讓王子不敢踐踏法律和制度,嚴格依法、依照制度來做事,這樣才會好一些,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這是一言難盡的話題。閒聊了一會兒不關痛癢的話題,國家政治、國際形勢,還有一些花邊新聞後,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