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是啊,老爺子今年要大發了!”
譚雁翎神色一陣黯然,冷冷地道:“不用說,又是姓孫的乾的好事了!”
王老闆笑道:“不錯,是姓孫的……咦——東翁怎麼知道的?”
譚雁翎皺了一下眉道:“這件事我要好好想一想……”
胡先生憤然作色道:“這件事再明白不過了,姓孫的是想砸我們的招牌,叫我們只有招牌沒有貨,好狠!”
譚老爺子頓了一下腳,忽然道:“糟了——”
他看著胡先生道:“子玉,你快去請蓋雪松和歐陽虹來,快!”
胡先生也想到了事態的嚴重,當時轉身步出,三腳並兩步地向著門外奔出。譚雁翎看著客廳裡驚慌失措的一群,強作微笑道:“你們都別急,事情還不至於有什麼大問題,大家請坐!”
十家行號的負責人聽大老闆這麼說,心裡也都暫時安下心來,紛紛落座!
錢老闆問道:“東翁,這個姓孫的你老認識?”
譚雁翎冷冷一笑,不便說出當年結仇之事,只含糊地道:“我知道這個人!”
蘇老闆道:“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譚雁翎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麼!無非是要砸我這個皮大王的招牌!”
眾人原來是抱著一團採興邀功來的,卻沒有想到淋頭澆了一盆冷水,一個個面現沮喪,垂頭不語。
北京城天子腳下的那位錢老闆,可就顯得有點沉不住氣了,這一瞬間他已急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個勁地冒著白毛虛汗——
“東翁……我這號裡情況特別,東翁你老得設法周全才是……否則誤了生意,我的身家性命只怕不保——”
譚雁翎頓時一呆。
錢老闆的話並不誇張,這種添制龍袍的差事,一個到時交不下來,聖上一怪罪,可就有“欺君”之嫌,那時候身家性命不保不說,連帶著十家鋪保也都遭殃,說得輕一點也得查封他們的買賣!
錢老闆想到了這一點,哪還能安下心來?
譚大老闆比他更急,這件事關係著他二十年在皮業界中的聲望和信譽,假使把近日來仇家上門興仇,和這件事連帶著一想,他內心就更加不安寧,忐忑難平。
站起來踱向視窗,他一言不發。
錢老闆焦急地跟進去,哆嗦地道:“東翁……你老得想個法子呀。”
“我不是正在設法麼?”譚老爺子狠狠地咬著牙齒,道:“我就不信他們能置我譚某人於死地!”
錢老闆大名子明,是直隸省人氏,本來就是經營皮貨業的,因為當時生意不好做,絕了皮貨的來路,後來把店盤給了譚雁翎,譚雁翎接手之後,擴張門面,重新鋪張,仍聘錢子明主其事,這種羈拉寵絡的結果,使得錢子明肝腦圖報,生意就此大了,不數年成為北京城首屈一指的大行號,成為譚雁翎手下最賺錢,最能代表他信譽的一家皮貨行!
也因為如此,譚雁翎對於這位錢子明也就格外地欣賞、看重!
“你先沉住氣!”譚雁翎道:“等子玉回來再說,剛出門的買賣還能變了卦?姓孫的真能有這個本事,我還真服了他!”
“我想也是的!”錢子明臉上回憂為喜地道:“有了那批五千件皮貨,我們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要是失了這筆生意,我們也就完了——”譚雁翎落寞地說著,言下頗有不祥之感!
大傢伙坐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巴巴地等著賬房胡先生能把蓋雪松和歐陽虹兩個人給請來!
灰頭土臉地進來了!
他慢慢地走進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搖搖頭,苦笑地坐了下來—一大家的眼睛都在瞪著他,他大概覺得自己必須要作一個交待,尤其是對譚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