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時,華北書記就點過我了,問起過你的情況,我大包大攬嘛!”
王林抹去了臉上的淚,“正剛,我對不起你,讓你受累了!不過,我今天也得把話說清楚:我並不是存心要害你,實在是身不由己啊!不知你還記得嗎?你到文山一上任,我就向你提過,不幹古龍縣長了,給你當市長助理。你怕石亞南書記和同志們議論,要避嫌,沒敢這麼做,心裡恐怕還想,我這是向你要官!其實那時我就挺害怕,古龍官場的風氣太壞啊,我擔心的就是今天這個結果!”
方正剛搖了搖頭,“這不是理由,就算這樣,你也可以出汙泥而不染嘛!你們那個姓劉的副縣長為了進縣委常委班子,不是把禮送到我和亞南頭上了嗎?我們就頂住了嘛!不但頂住了,還查了一下,順藤摸瓜,捉住了秦文超的黑手!
王林真不知該說啥才好,心想:這位老同學還是那麼書生氣!文山是什麼情況?古龍是什麼情況?再說,你方正剛是市長,石亞南是市委書記,你們是文山黨政最高領導,當然可以這麼拒腐蝕永不沾!我只是一個縣長,又在那麼一種腐敗的小環境中,哪能這麼容易就頂住了?於是,便說:“正剛,你說的都對,我走到今天這一步,自己當然有責任,既不能推也推不了!不過,你應該知道,我本質上不是一個貪官,和秦文超完全不是一回事啊!我和你一樣,也想為老百姓多幹點大事好事!我向你發誓:我們過去說過的那些憂國憂民的話全都是真的!”
方正剛又喝起了茶,時不時地看他一眼,眼神中透著明顯的懷疑和不信任。
王林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說:“我的情況你都知道,是前年中秋的前幾天從文山經委下到古龍任職的,你還幫了忙,在華北書記面前為我做了些工作!”
方正剛冷冷道:“現在看來,這個工作我根本不該做,我是看錯人了啊!”
王林激動了,“不,正剛,你沒看錯人!我今天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了:我到古龍上任時正過中秋節,下面各鄉鎮和縣屬各部門幹部就藉著過節和接風的雙重由頭給我送禮送錢了!有明送的,有暗送的,五花八門,什麼情況都有。明送的我拒絕了,暗送的沒辦法,三千五千的藏在菸酒點心盒裡,放下就走,不收也收了。後來我點了點,就這樣也有五萬多塊!加上被我拒絕的,一箇中秋節送到我門上的禮金竟高達十五六萬!我嚇壞了,第二天就找縣委書記秦文超,把情況說了說,五萬多元禮金也交到了秦文超那裡!不信你們可以去問秦文超!”
方正剛認真了,“這不挺好嗎?就這麼堅持下去,哪會有今天這一出!”
王林喝了口水,繼續說:“可你知道秦文超咋和我說的嗎?秦文超說,這是正常的人情來往嘛,王縣長,你瞎緊張什麼?古龍民風純樸,待人厚道,你不收下來,就是瞧不起人家,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我堅持要把這些不該拿的錢交掉,秦文超就不高興了,說,如果你一定要交,那就直接交到市裡去好了!我哪敢往市裡交啊?我一個新到任的縣長一箇中秋節就能收上來十五六萬,秦文超當了八年縣委書記,每年那麼多節又該收多少呢?還有其他十幾位縣領導,又該收了多少?我真把這層紙捅破了,就是自絕於古龍官場,自絕於這個班子啊!”
方正剛道:“王林,你當時真把錢交到市裡,也許古龍腐敗案早就暴露了!”
王林不無痛苦地說:“沒那麼簡單!當時的市委書記是劉壯夫,市長是田封義,他們對秦文超器重得很,這麼做的後果,不是他們倒臺,只能是我滾蛋!”
方正剛突然問:“哎,田封義怎麼樣?你們班子裡有沒有誰向他送過禮?”
王林說:“就是送過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