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言,躲在帳臺後的臨海閣掌櫃頓時心疼不已,連聲叫道:“小彼,小彼,快去報官啊─”
楚兒聞聲不由一怔,詫異道:“怎麼會是他?這小子又在和誰動手?”
她也不走樓梯,嬌軀輕輕一縱,自開啟的窗戶掠入二樓,身形甫一落地,頓覺罡風激盪,滿地的碎碗破,一攤狼藉。
只見一名相貌英挺俊朗的褚衣少年赤手空拳,正跟另一位白衣中年男子打得熱火朝天,好不激烈。
那褚衣少年雖處下風,但攻守有序、身法靈動,在對方驚濤駭浪般的攻勢下從容自若,臉上依然掛著那副標誌性的嬉皮笑臉。
而那名白衣中年男子楚兒也同樣認得,正是當日將自己擒去東海的平沙島掌門晉連,面色陰冷,對丁寂的譏嘲不理不睬。
有道是無巧不成書,自那天在水晶宮和小蛋、楚兒分手後,丁寂便常駐幻月庵,潛心參悟魔教無上絕學天殤琴。
昨日他纏著空痕大師答應委託自己前來濱州採辦庵中日常所需的香燭等物,今天早上他一通忙活後,將諸般物品置備整齊,一瞧天色時近晌午,便想著到臨海閣大吃一通,隨即回返水晶宮。
誰曉得冤家路窄,丁寂剛上了三樓,偏巧撞見將將從包間裡走出的平沙島掌門晉連。
兩人臉對臉打了個照面,均自一愣,旋即又同時出手,就在這臨海閣中大打起來。
丁寂明知不敵,但哪肯在晉連面前低頭?他連姬雪雁親授的雪朱仙劍也不拔,施展出丁原教的“二十二字拳”,配以“穿 花繞柳身法”,就在酒樓上與晉連周旋起來。
晉連這時業已知曉丁寂的來歷,他自持身分,一樣地不願動用玉簫,憑著一對肉掌牢牢壓制住對手。
兩人從三樓打到二樓,交手幾近五十餘個回合,丁寂盡避天縱奇才,兼之家學淵源,但畢竟經驗功力都要遜色晉連一截,
漸漸感覺形勢吃緊,十招裡倒有七八招是在奮力防守。
他正一面嘻笑怒罵設法擾亂對方心神,一面心念疾速運轉,盤算著該如何打發晉連,忽一眼瞧見一道熟悉的紅色身影從樓下掠入,不禁一愣神道:“她跑來東海啦?”身形不覺一慢。
晉連身為天陸七大劍派的掌門之一,眼光何等的犀利,又豈會輕易放過丁寂送上門的大禮?
他左掌虛晃一槍,右手五指並立如刀當胸切落。
丁寂雙拳回防已然不及,只得將雙腳牢牢定在樓板上,上身往後仰倒,幾與地平。
晉連的右掌如影隨行繼續下劈,冷不防丁寂雙手在腦後的樓板上一撐,身軀驟然倒立,兩腿“啪啪啪啪”連環飛踢,猶如暴雨梨花疾點晉連右腕,居然在幾乎山窮水盡的情形底下,不可思議地轉守為攻。
晉連一聲冷笑,道:“闢魔腿!丁原還教了你什麼,都亮出來罷!”
退步揮袖,在身前鑄起一堵光影綽綽的銅牆鐵壁,將丁寂的七記闢魔腿一一化解。
丁寂倒翻而起,笑嘻嘻道:“我爹什麼都教,就是不教我怎麼作偽君子!”
晉連聽出話裡的嘲諷之意,面色微變:“看來你是少人管教!”
東海平沙袖波瀾乍生,層層迭迭卷湧如潮,激射向丁寂。
楚兒眉宇微揚,低喝道:“看鞭!”
手腕一抖,胭脂靈鞭幻化圈圈光環,以空靈對空靈迎上東海平沙袖。
“啵啵”脆響連聲,勁氣四濺,晉連收袖冷笑:“好哇,終於忍不住了。”
他早已從楚兒的穿著打扮和腰間的鞭劍上,認出她的身分,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其實在晉連心中,對楚兒的痛恨遠勝丁寂百倍,如果說他和丁寂交手尚有意氣之爭的意味在內,與楚兒之間卻有莫大的冤仇。
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