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成這樣嗎?這實在太不像她了!
“水藍,我相信幾瓶顏料罐你還賠得起,所以你不必害怕到連話都不會說。”他將大掌覆上她冰涼的柔荑,難得展現君子風度的予以安慰。
當溫熱的掌心一熨燙上她沁白的肌膚時,她蹦跳到幾乎快躍出的心臟竟奇異地獲得安撫。
她不斷地深呼吸,直到繚亂的理智紛紛回籠,才羞窘地趕緊鬆開他的臂膀。
“對不起,這些被我弄翻的顏料我一定會……”她一頓,水蒙的雙眼忽現疑惑。
“又怎麼了?”殷赤風嘴角一扯。
“你……原來你也在繪畫!”她真是後知後覺,這時候才發現這問房裡竟然有許多繪畫工具及材料。
殷赤風俊眸眯了下,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能走進他這問繪畫室的,除了自家人及小久外,她可是第一個外人,老實講,要不是她一進門就給他來這一招,他早就對她……
哎哎!他能夠對人家怎麼樣?抓起來打屁股嗎?
原來殷氏二公子對繪畫方面也有濃厚的興趣,這麼說起來……
咦?等等!方才她腦中好像閃過什麼,但來不及捕捉就……嚇!
“你!”殷赤風冷不防抓起她的纖臂,不僅打斷她的思忖,更教她的心跳快上好幾拍。
“你的袖子被顏料沾到了,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殷赤風放開她,按內線喚來傭人。
水藍聽他一講,才發現她雪色的長袖竟被濺到一小簇色彩濃豔的染料。
“沒關係,這是我自己的疏匆。”
“怎麼會沒關係,倘若你一身狼狽的回去,豈不是有損我這個主人的面子。”
就算讓她猜出那副油畫是他所繪又如何?難道她想替他討公道?嘖!他相信她沒這麼無聊。
一身狼狽?她有這麼可憐嗎?水藍漾著幾分疑惑的水眸定定凝視一臉笑容,可眼裡卻閃耀幾分輕薄的殷赤風。
“你說得太嚴重了。”
“成小姐可是朵嬌貴細緻的傾城名花,我要是沒伺候好,說不定小姐的護花使者馬上就會殺進我殷家,責怪我不懂憐香惜玉。”
“我沒這麼嬌貴。”水藍神情未變。
喔?這麼冷靜!莫非,是被他譏笑太多次了,所以習慣成自然?
“大概只有成小姐會這麼想。”他咧嘴一笑。
“你可以喊我水藍。”一說完,她馬上掩住小嘴,羞澀地撇過小臉。
好羞人!她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殷赤風並非青澀小毛頭,所以對她的反應,他了然於心,但問題是,他確定要攀折這朵嬌貴名花嗎?
敲門聲適時響起,殷赤風唇一撇,暫且按捺住心裡的竄動,走去開門並對著在門外恭候的傭人吩咐:“帶成小姐去小姐房裡換衣服,之後再叫耿久仁送成小姐回去。”
“是。成小姐,請這邊走。”
“可是我還想再……”多停留一會。剎那間,水藍竟被自己含在嘴裡的話給驚嚇到。
天!她方才在想什麼?難道她想賴在殷家不走?
“嗯?”殷赤風傾首,眸光晶燦地斜睇臉色匆青忽白,氣息微喘的成水藍。
“沒什麼。”一種莫名的恐懼無預警地切入她的心口,讓她的背脊骨整個發涼。
她究竟是怎麼了?
“那我告辭了,再見。”她急急垂下眼,快步跟著傭人離去。
至於那幅引起巨大風波的油畫,直到她坐上耿久仁的座車離開殷家,都未曾再想起。
夜幕快要降臨的剎那,總是會蒙上一層既神秘又引人遠思的色彩。坦白講,今兒個的夜色雖美,但走遍許多國度的他,卻見多了比這還美還令人歎為觀止的暈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