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滔擲出了一劍,腳步亦已站立不穩,呼黎奢的袈裟霍地捲來,楊滔喝道:“我已夠了本了,再殺一個,就是利息!”單臂抓著了袈裟,便盡平生的氣力,在地上一個打滾,把呼黎奢的袈裟扯脫了手。
呼黎奢袈裟脫手,楊婉一劍刺到他的背心,李思南一劍又刺到了他的胸口,雙劍開下,前後夾攻,在呼黎奢的身上報了兩個透明的窟圈,呼黎奢死的比黑衣喇嘛更慘,叫都叫不出來。
這幾招性命相搏,當真是摻烈之極,幾方面的動作都是快到了極點,楊滔在地上打了個滾,剛剛站起,只覺咽喉驟然緊束,原來是哲別的鐵胎弓已經套上了他的脖子。
這是“金弓十八打”中一招最厲害的殺手,弓弦是堅韌的牛筋做的,勒著了咽喉,只須用力一拉,就立即可以令人氣絕身亡。
在這性命俄頃之際,楊滔張口一咬,咬著弓弦,向前俯跌,哲別給他一拉,重心不穩,正要使勁勤死楊滔,李思南、楊婉雙劍齊到,哲別隻有一口月牙刀應敵,重心不穩,又不易使力,只所得“鐺”的一聲,“唰”的一響,哲別的彎刀給李思南打落,右肩又中了楊婉的一劍,楊婉氣力雖弱,但這一劍是用盡氣力刺出的,哲別傷得委實不輕。
哲別一聲大吼,棄弓而逃。黑衣喇嘛與呼黎奢都已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饒他本領再高,亦已是不敢再打下去了。
李思南與楊婉忙把楊滔扶住,楊滔叫道:“決去追殺哲別,不能讓他跑了!”
李思南道:“大哥,你的身體要緊,你怎麼樣了?”楊稻喘著氣道:“別顧我,還是先殺哲別要緊!”
楊滔喉嚨給哲別的弓弦韃破,胸口又給黑衣喇嘛的禪杖打傷,兩處都是傷得很重,尤其是胸口傷處,血液大量流出,衣裳都染紅了。
楊滔身受重傷,李思南、楊婉豈能拋下了他?楊婉連忙給他敷上金創藥,李思南一面給他包裹傷口,一面說道:“四個敵人,二死二傷。楊大哥,咱們這一場仗是大勝了!哲別給婉妹刺了一劍,傷得比赤老溫還重呢。即使他們迴轉和林再請援兵,來回至少也要四五天了!”
楊滔苦笑道:“話雖如此,你們還是早早離開險地的好。我不成啦,婉妹,你別浪費金創藥了!”聲音是越來越低沉,面色也是越來越變得慘白。
楊婉嚇得慌了,叫道:“哥哥,你不能死!”
楊滔笑道:“傻妹子,人總是有一死的。我今天拼掉了兩個敵人,死也值得了。南弟,以後要全靠你照顧我的妹妹啦,你們的責任重大,我死之後,你們不必多費精神為我料理後事。你們要趕快、趕快逃出蒙古!國恨家仇,都要等待你們去報呢!對不住,南弟,我把重擔交了給你,我可要先走啦!”
楊滔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力竭聲嘶,交代完畢,雙眼閉攏,終於在李思南的懷中死了。
兩日之間,死了李思南的父親,又死了楊婉的哥哥。李、楊二人慾哭無淚,心中痛如刀絞。
日影漸漸偏西,李思南強忍哀痛,說道:“死者不能復生,婉妹,咱們還是依照大哥的吩咐為是。”
楊婉默不作聲,和李思南一同用劍挖土。李思南想到昨日楊滔和他製作棺材埋葬他的父親,如今卻輪到他來埋葬楊滔,連一具薄棺都沒有,心裡十分難過,默禱道:“楊大哥,你先安歇,他日重來,我再給你遷葬。”
葬了楊滔,李思南道:“婉妹,日頭已經過午,還有兩個時辰就天黑了。不過,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能走得多少路就是多少。”
楊婉仍是不發一言,只是默默的背上行囊,跟李思南走。李思南知道楊婉所感受的哀痛比他更甚,可又想不出什麼說話來安慰她。
楊婉走得很快,但卻似出於一種本能似地移動腳步,只是一股勁地往前走,也不知道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