訸雪乖乖躺下後,問道:“護士小姐,請問我來醫院的那天發生了什麼?”
“嗯……那天我正在查房,大半夜的,一個男人抱著你衝進了醫院,見你身上插著刀子,我就連忙叫了醫生,把你送進了手術室。”護士整理著訸雪的藥,“但是你情況好像不太妙,弄得醫院裡到處都是血。那男人似乎是抱著你跑來的,喘的上氣不接下氣。醫生說你失血過多,必須輸血,不過血庫裡b型血那天一大早就急救給了一位病人,o型血也早就沒有了。那男人稱自己是o型血,要給你輸,雖然不是最好的選擇,不過也不能再耽誤了。”
訸雪聽了身體不由得一顫,“那後來怎麼樣了?他去哪了?”
那護士嘆了一口氣,坐到了她的床邊,說道:“與其說你失血過多,不如說簡直太多了,輸了他很多血以後還是不夠,醫生說再這樣下去他也會受到牽連,但是他堅持要給你輸到足夠,我們也沒辦法。等給你輸完了血,確保你性命安全的時候,他的臉慘白慘白的,剛下床就暈倒了,我們把他抬到了隔壁的病房休息。”她搖搖頭,“輸血輸的就快剩個軀殼了,好像到現在還沒醒。雖然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但確實給他的身體帶來了很大的負擔。”
護士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但是訸雪已經顧不得聽了,她不管傷口的疼痛,也不理睬護士的阻攔,執意要到隔壁去看看。她知道,自己的身體裡此時流動著花澤雨的血。
那個人就安靜的躺在床上,全身放鬆的狀態,臉色很難看。
淚水掉到了他蒼白的臉上,滑下來,留下一道淚痕。奇怪,為什麼每次見到你,我都想哭。
她想著,輕輕躺在了他的身邊,將他摟緊自己的懷裡。雨的身體,輕飄飄的,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壞掉。
“你已經……沒事了嗎?”聲音低沉卻略帶著憔悴,他醒了。
訸雪低下頭來看著懷中的他,那雙曾經冰冷的眼睛變得孤獨深邃,如風中搖曳的鈴鐺,讓人看了不免的心疼。她卻只是這樣看著他,什麼話都好像說不出口,千萬語言彷彿從眼神的交流中就可以傳遞。
“看來刀子沒有傷及內臟。”還是他打破了寧靜。
“那是因為你的身體擋住了我最脆弱的地方,”訸雪撫摸著他蒼白的臉頰,“你竟還有心思去關心我,去給我輸血,我要是死了,就可以不這麼痛苦了,你知不知道那把刀子,本是要穿進你的胸膛的。”
“要是傷的是我,就可以幫你承受那份疼痛了。”他拭去她的淚水。
“笨蛋!你輸那麼多的血給我,和我捅了你一刀有什麼區別。”
雨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少有的溫柔,“心疼和心痛,可不一樣啊。”
訸雪什麼也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捧起男人的臉,閉上眼睛,吻了過去。
我知道啊,你心疼我受了傷,但若我將匕首刺進了你的身體,你會心痛的,對嗎?我怎麼可能,讓你心痛呢?當刀子就快要到達你身體的時候,不知為何我改變了方向,將它刺入了自己的身體。雖然你只有在我面前才會毫無防備,但是我大概,永遠也不會去傷害你。
因為她閉著眼睛,所以沒有看到雨那瞪得如核桃般大小的眼睛。她鬆開手,說:“我有兩條命,一條是自己的,不久前已經死了,還有一條,接受了你的血,今後就是你的,所以我一定會為了屬於你的那一條命好好活下去的。”
令訸雪奇怪的是,雨的臉頰上已經恢復了血色,甚至還有些多餘的顏色,她撲哧一聲笑了,“你怎麼……臉紅了?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就算脫光了衣服在大街上晃悠也會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呢。”
花澤雨忙別國臉去,結巴道:“你……你才臉紅呢。只是夕陽映紅了而已……”
訸雪看向窗外,已經是黃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