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嫁……」宮色裳看向宮色祺,忍痛重申。
施力過當,一刀毀了數日的成果,宮色祺氣呼呼地砸爛上等黑玉。「宮色裳,若不是應允李家存先,我定一掌打死你。」
一串霹靂響在耳際,宮莞震驚地瞪大波眸,無法接受這個太過殘酷的事實。
將、將色裳傷成這般,只因為……只因為她不肯依他的安排嫁人……他竟不念半點手足之情,痛下毒手……
是她的寄望過高嗎……原以為殘酷是有限度的,他終究是人,不是嗎?…對兄長殘暴性子傻傻的抱持希望,只因與他骨血相連……人家不都說虎毒不食子?……這是多麼悲哀的事,宮色祺不僅沒人性,竟連禽獸也不如……
宮莞哭哭笑笑,淚水止住,無法再淌下一滴。對這個殘缺的家,她徹底絕望了,哀莫大於心死呀……
「我絕不……嫁。」宮色裳推開宮莞,摸索著門框,固執地想要獨自撐坐起。
「別以為我會任你為所欲為,就算是屍身,我也會讓你坐上李家的花轎。」宮色祺暴戾的語氣有著和妹妹同樣的不屈與頑固。
「放過色裳吧,我代替她。」宮莞平靜地上前扶住傾斜的宮色裳。
宮色祺不敢相信地一愣,宮色裳卻奇異的轉怒為笑。
「色祺哥沒聽見,你……你說清楚點……」宮色裳的笑容擴大,嘴畔的血水與抹不淨的血痕,讓她死白的面容添上一絲弔詭的豔色。
「我嫁。」宮莞堅定地破涕為笑。
是她不夠堅強、不夠冷血,不配當宮家人,所以她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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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沖沖衝出書房,發現風雪已歇,深秋的寒意卻依然剌骨。
宮色祺揮開欲替自己加衣的貼身小斯,躍上馬背前,瞥見九曲橋上那名器宇軒昂的青衣男子,穩穩行來。對橋這端的人,他似乎視若無睹。
「多忠心的看門狗,片刻離不開主子是吧?」將韁繩甩還小斯,宮色祺譏嘲的踱至路中。
冉沃堂走下九曲橋,冷淡地繞過他,未置一詞。
「放心,今天沒心情陪你過招。」沒有莞兒這個弱點可攻,冉沃堂根本不會還手,他的退讓只會更加羞辱人。「有事情問你,留步吧。」
宮色祺異常平和的口氣,留住冉沃堂穩健的步子。他沒回身,背向宮色祺的身影十分冷漠。
煩躁的揮退小斯,宮色祺踱入九曲橋邊的畫舫,憑窗傲視一望無隙的遼闊園林。
大地已被連下三日的狂雪洗白,褪去了斑斕色澤。
「我見莞兒妹妹一年比一年清瘦,好生不捨。這些年一直在找三娘,好讓她們骨肉團聚,你不會湊巧知道三孃的去處吧?」
「屬下不知。」
「嘖,除了莞兒,你對其他人向來不留情面得近乎無禮。」宮色祺嗤哼的語氣,帶有不經心的試探,「冉沃堂,我也算是你的主子吧?」
冉沃堂緩緩回身面對他,「小姐才是屬下的主子。」
宮色祺氣煞。「在家從父,我兄代父職,如今莞兒待字閨中,再怎麼說也是聽我的。怎麼她是你的主子,我卻不是,你說個道理來解我疑惑。」
「老爺將屬下給了小姐,主爺親耳聽見,何必為難屬下。」不想為已成定局的事再費唇舌,冉沃堂舉步欲去。
「若我殺了莞兒呢?」頰際的肌肉隱隱搐動。
「保護小姐不力,是屬下無能,自當以身殉葬。」冉沃堂雲淡風清的口吻,聽不出忠誠之外的情感。
「荒唐!」今日諸事不順心,宮色祺爆發了。「躲在一個娘兒們身後看頭看尾,會比幫我打理宮氏家業重要嗎?我不忍你一個男兒漢平庸一生,淪為沒出息的閹入。紹果你怎麼回報我的賞識,一句他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