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叔牙坐下後,李賢這才拿起房慕青幫他倒的茶水,在手裡玩味兒了一會兒,並沒有喝,而是再次看了一眼與房先忠對面而坐,正在微笑著說些什麼的房慕青,才回過頭繼續說道:“房尚書給你的文書,你可看了?”
“您是說太子挪用工部那五百萬兩白銀的事兒吧?臣看了,而且前些日子已經派人去泉州查探了一番,一千多萬兩因子,竟然據說只造出了五艘鉅艦,聽當地與船塢有往來的人說,只是比五牙戰艦長了一些,看了一些,但論起高大來,都還沒有五牙戰艦的一半高……。”
“那今日為何在朝堂之上,你沒有向陛下說起此事兒?”李賢臉上掛著笑意,但語氣中則是透露著不滿。
“這……今日朝堂之上,因為尚書省左僕射崔文綜,提及右僕射張文瓘即將辭官告老一事兒,臣一時半會插不上話,何況臣派遣的所打探之人,沒有一個人見過那些鉅艦,臣雖然是風言奏是……。”
“你是怕這裡面有太子的什麼陷阱吧?”李賢放下杯子,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房尚書的文書你難道信不過?還是信不過本王?今日房尚書早朝堂之上,呼聲頗高,這裡既有房尚書自己在工部一職上……。”
“沛王,臣明白。今日朝堂,在談論完房尚書升遷右僕射一事兒後,陛下便沒有了繼續朝會的心思,臣原本是打算說的,您看,這是臣寫的奏章,中書省、門下省,臣都遞了摺子,就連御史大夫李嶠那裡,臣都遞了過去,如今這一份,便是臣打算親自承給陛下的,但今日……。”
“好了……啊。”
“砰……。”
“啊……。”許叔牙驚叫一聲。
一道刺耳的破空聲在寂靜的夜空響起,打斷了李賢的說話。一支箭矢就在他們說話時,突然間從船舷另外一側射了進來。
李賢的臉色變得刷白,額頭處彷彿剛剛被一陣疾風掠過,有著絲絲的清涼,又有著絲絲的灼熱感,那顫動的箭尾直直定在了他耳邊的窗稜上,箭尾此刻還在空氣中發出嗡嗡的顫抖聲。
“沛王……噓。”箭矢射進來後,便立刻彎下腰的房先忠見李賢突然站了起來,立刻急急示意李賢不要出聲,保持安靜。
李賢身軀在不由自主的顫抖,如果剛才那一箭再正一些,豈不是就要從自己頭顱上穿過去?
豆大的汗珠加上聯想的後怕,李賢目瞪口呆、神情緊張的看著房先忠的手勢,驚慌失措的望了望四周,然後緩緩的也在桌旁蹲下了身子。
許叔牙在第一時間便把自己藏在了桌子下面,看著李賢蹲下身軀,驚恐的望著自己時,許叔牙臉上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剛才自己的第一反應便是立刻躲起來,因此忘了沛王殿下還處於危險中。
“沛沛沛王……請恕罪,臣剛才是受到驚嚇後,不自覺的就……。”許叔牙看了一眼對面被箭矢射破的窗戶,久久等不到第二支箭矢射過來,於是請罪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李賢蹲下身子,望著同樣處在暗影中的許叔牙,恨恨的問道。
“臣臣臣不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臣來之時,臣敢發誓,並沒有人跟著臣的,臣是在岸邊坐了好一會兒,才坐那小舟過來的。”許叔牙額頭上的汗珠滴答著落在船艙的地面上。
兩人身側響起緩緩移動的聲音,只見房先忠跟同樣臉色慘白的房慕青,正緩緩的向他們這邊爬過來,房先忠一邊爬一邊看著陰影中的許叔牙問道:“是不是你把什麼人引來了?箭矢的力道如此之大,肯定不是等閒之輩,可知道是什麼人?”
李賢也望了一眼那被箭矢射破的窗戶,看著房慕青爬到了自己跟前,不顧房先忠就在自己眼前,連忙伸手抓住了房慕青的小手,一拉一拽,把房慕青放到了自己身後,這才再次警惕的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