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啊……最可怕的就是這種真公濟私啊。你們看,紀王叔是奉旨行事,每年會放出一批低價糧,以此來穩定河南府的糧價,但這五十萬石的糧食,只有四十萬有明證,其他十萬沒有明證,如果去向紀王叔求證,紀王叔給咱們一個,這個嘛……你們可以問問陛下嘛,他會給你答案的嘛!對吧?”李弘學著紀王李慎一直想當賢王,但形象上卻老是猥瑣的樣子,老氣沉沉的說道。
兩人看著李弘學紀王李慎的樣子,絲毫不覺得好笑,只是點頭如啄米般,靜待李弘繼續往下說。
“那麼咱們去從紀王叔那裡出來去問父皇了,父皇恐怕是還沒有聽完咱們的話,就會大手一揮,煩不勝煩的說道‘沒錯,是朕讓紀王放低價糧的,咋滴了?”
“爺,陛下不會說咋滴了吧?這好像是遼東一帶百姓才會這麼說的。”白純糾正著李弘的咋滴了。
“那你說父皇會怎麼說?”
“父皇會說‘折麼了’。”李素節笑著學李治的發音說道。
“回去告你們兩個大不敬,等著挨板子吧!”李弘牽著韁繩繼續往前,人來人往的洛陽街道上,因為一水而過,加上城裡頭又分支了好幾條小溪河,若不是所有的建築物都透著濃濃的北方味道兒,李弘都要懷疑這是到了江南水鄉了。
“那爺您的意思是,如果要查這糧食有無剋扣等問題,豈不是就是要查陛下?您是這個意思嗎?”白純吐了吐丁香小舌,深怕李弘不會陛下跟前告狀他們大不敬,而是回去之收拾自己。
“概括來說就是這個意思,紀王叔奉旨行事,所以無論是監察御史還是大理寺、司農寺、或者刑部,一旦因為這糧倉的問題,就算是冒著最大的勇氣,頂著巨大的壓力,恐怕也就是查到紀王叔這裡便蓋棺定論了,他們沒有人敢去以紀王叔的說辭去向陛下求證。”
“這有何不敢?既然糧倉有問題,那麼就應該就事論事,父皇又不是暴……父皇乃是明君,這點兒肚量還是有的。”李素節差點兒把暴君二字說出口。
“問題是,我們現在也沒有查出哪裡出了問題,這陸爽、陸立素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們查出什麼來了?十萬石不知去向的糧食?但人家說了以後給補明證不是?我們不是監察御史,可以風言奏是,拿什麼去求證父皇?以那十萬石現在不知去向的糧食?父皇恐怕會說你小肚雞腸的。”李弘撫著下巴的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要不找個御史在朝堂之上風言奏是就是了,反正睜著眼睛說瞎話是他們的特長,也不在乎為了爺您說一次瞎話了。”白純理所當然的出著餿主意。
“胡鬧,這樣可不行,御史臺如今改革在即,要是繼續風言奏是,以我為開端的話,那麼以後朝堂之上還不得更加烏煙瘴氣?以後官員見面後……呵呵,第一句話那就是,白大人向來可好啊,今日有沒有被彈劾啊?”李弘看著白純半開玩笑說道。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棄?”三人之中,最不甘心的就要數李素節了,這是他率先發現問題的,年前就密信告知了李弘,但現在卻不知道問題的癥結在哪兒,而且看樣子,弄不好還會讓李弘得罪紀王叔。
“放棄倒是不至於,這眼看著去年給百姓發放的糧食就都要吃完了,今日茶館兒那夥計不是說了嗎,從過完上元節到現在,他就沒吃過一頓飽飯,茶館兒夥計家裡都尚且如此,那麼那些完全靠天吃飯的百姓,恐怕如今的日子比茶館兒夥計還要艱難。所以如今只要河南府州、縣有鬧饑荒的事情傳到朝堂之上,或者御史耳朵裡,想來就能夠揭開這糧倉問題的一角吧。”
“那要是被官府強制壓下去呢,豈不是要把百姓餓死?這樣的話你跟婁師德也沒什麼區別了。”白純一聽立馬不幹了,眼睜睜看著百姓忍飢挨餓卻無動於衷,這還是大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