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
最近,他真的覺得很累,來自父母,來自工作上的,還有對她的奢望,一樣一樣幾乎快要擊垮了他。
他本想等到她結婚才放手,但是最近這念頭沒以前那般的強烈了,也可能是真的累了的緣故。
他望著她,眸色深沉,旋即自嘲地牽動唇角,自己竟然比宋柯先鬆手,比宋柯先清醒。
背水一戰,傷的最深的還是自己。
他又喝了幾口酒,嗆辣的酒味讓他愣了愣,胃都要掏空了似的,火辣辣的一陣灼燒。
“我一直在試圖靠近你,只是你有意無意,同我拉開些距離。”
他握拳,憋了半晌,胸口窒悶得很,心裡的苦滲到唇邊。
略略牽動了下嘴角,可惜笑得比哭還醜。罷了,誰會在意他的惱怒,誰又會在意他的感受,作繭自縛的,從來都是自己。
縱有千般不平,終究化作苦澀縈繞於心尖。
她抬起頭,望進他幽暗的瞳孔,她不知他對自己的愛,已經濃郁到這等地步了。她跟蝸牛一般蜷縮在堅硬的殼裡,不知道外頭的風雲詭譎。
他的苦笑,讓她的心口仿若被燃燒殆盡了一般,那些泛起的氤氳迷霧,在剎那統統灰飛煙滅。
她想說些什麼,為何如鯁在喉,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他的聲音聽上去是如此的溫柔,彷彿在說著世上最蠱惑的魔咒,“依賴我不好麼?我會寵著你,我會愛著你,我會給你世界上你想要的一切。”
天澈,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聰明如她,即便他不點破,她也是明白的。
只是,他這樣沉重的愛,他給的起,他願意給,但她又如何承受得起。
他有片刻的怔忡,“我一直想,你不願意往前,那我就緊隨其後,畢竟,如果兩個人都放棄,那麼我們就真的完了。就算你抗拒,至少我還堅持著,我麼就還有希望。我真沒覺得累,時間再難熬,也不過下半輩子都跟你耗上了,如果你愛的是我,那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可是我媽求我放過我自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才叫放過我自己,難道說不愛,就不愛了嗎?”
他的手,握得死緊,以至於,關節處,泛起駭人的灰白。
這一刻,她不忍打斷他的低訴了。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將他逼到了這個角落,這個一直讓她心生溫暖的男子,在美國的三年裡,對她呵護備至。
“我守了你那麼多年,我一點也不想鬆手,我真不想鬆手,可是你還是無動於衷,連我吻你你都抗拒,我明知道你不會因為愧疚而接受我,還是傻傻地圍著你轉,想要把你逼瘋,跟我一起墮落地獄。我想以後總有一天你會習慣的,相處久了就會愛上我,可你卻一次次將我推離,你其實是恨我的死纏爛打不識相的吧?只是你開不了口,對不對?”
他低著頭,連看她都沒勇氣了,他怕看了,他說不下去了。
畢竟,過分的是自己。
是自己在強求一份沒有回應的愛情,她都說了,明知不可能,就不要給奢望。
他沒抬頭,自然是沒看到此刻季璃昕眼裡的情緒,動容的溫暖和煦,足以化開他凝結成冰霜般的懇切和哀傷。
“你從沒說你心中有沒有人,但我知道回國後你變了,尤其是在灝灝生下來後,我就開始絕望,你離我越來越遠,儘管我十分的不像承認,但是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心中有了人?是不是三年前你為他流產的那一個?”
“你回國都沒跟人有交集,肯定曾經傷害過你的男人?你告訴我,灝灝是不是他的?”
他深吸一口氣,將肺裡鬱結的沉悶悉數吐出,他的聲音低沉,每個字都說得很慢,像是在自己的傷口上慢慢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