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他又沉默了下來。
在不被允許離開這個房間的情況下,除了吃飯睡覺,我的確什麼都不能做,每天就只能傻傻的坐在船頭,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只是他只有在吃飯和睡覺的時候會來,所以沒有感覺。
現在聽我這兒一說,也躊躇了一下,終究沒有再阻止我。
於是,他就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陪著我。
燭火靜靜的,只在我和他不經意的呼吸沉重的時候才會有一點微弱的晃動,我手裡的那件衣裳算是情況最好的,只是袖子的部分被撕裂了,我縫了一圈,總算把碎裂的袖口都縫合了,然後就要再縫一圈加固。
他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看著我穿針引線,在燭火黯淡的時候,還幫我挑燭芯,將燭臺往我這邊推一推。
我仍舊沒有抬頭,專心致志的一針一線的縫著,這時,他輕輕的說道:“聞鳳析跟你很熟嗎?”
我捏著針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的繼續縫製,輕聲道:“之前見過幾次。”
“他會聽你的勸嗎?”
“我也不知道。”
“……那,你想好了,明天要去跟他說什麼嗎?”
“也,沒有。”
“哦?”
“只能,動之以情了。”
“動之以情?”他隔著撲朔的燭火看著我,輕輕道:“你就是太多情了。”
我的手一滑,針扎進了指尖。
我忍不住輕顫了一下,一顆血珠已經從指尖冒了出來,他急忙走過來捧起我的手一看,頓時皺緊了眉頭:“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沒事。”
我一邊說著,一邊要把手從他手裡抽回來,正要往嘴裡送,卻被他一用力又拉了回去,張嘴將那指尖含進了自己的嘴裡。
我的眉心一蹙,連呼吸都頓住了。
感覺到他的舌輕輕的舔舐著我的指尖,那一點血珠很快就被他吮去。
我只覺得全身都哆嗦了一下,不管他再抓著我的手,都用力的將手抽了回來,低下頭去不看他,而裴元修也並沒有對我的抗拒再生出任何怒氣來,只是蹲在我的身前,抬頭看著我,輕輕的說道:“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會總是讓自己受傷的。”
我將那隻還殘留著酥麻感覺的指尖用力的捏住,偏過頭去避開他的目光:“只是一點小傷。”
他看著我,沉聲道:“但我還是會心疼。”
“……”
我幾乎已經屏住呼吸,卻能聽到他近在咫尺的心跳,越來越強烈,他一隻手扯過我手中的衣裳和針線放到一邊,便要伸手抱起我,我驚得差點跳起來,卻沒能逃開他的手臂,一下子被他打橫抱起,迅速就將我抱著走了幾步放到床上。
當他俯下身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被他的陰影覆住,驚恐得好像要被什麼東西吞沒一般,雙手急忙抵在他的胸口上:“不要!”
他握著我的手腕,不輕不重的拉開到兩邊,讓我們兩之間再無隔閡,然後輕輕的靠近我,用嘴唇輕吻我的臉頰,含混不清的道:“放心,我不會傷到你。”
“……”
“今晚,我也不會再弄壞你的衣裳了。”
話音剛落,胸口的盤扣已經被他靈巧的手指解開,他一揮袖熄滅了桌上的燭臺,重重的覆了上來……
這一晚,大概是考慮到第二天我就要去做那件重要的事,他相當的剋制自己。
最後在我昏睡過去之後,還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在耳畔迴響著,但他沒有再糾纏下去,只是用那雙高溫未退的手臂環住我的腰身,讓我無法動彈的在他的懷中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巳時。
很快就有人來服侍我們梳洗,等到吃過早